纸略微残损,却看不到另一头的景象。走廊尽头杵着一座嵌入式的大柜子,双扇开门朴实无华,一点装饰也无,就似寻常人家储物的橱柜一般。
风岚却往这边直奔而来,边走边解释道:“……所有撕下来的封印的结尾,都画着相对应的卦象,而佛堂门口贴的那张,却什么都没有。加上蝎旦那找到的「坤二」和我找到的「巽四」,方位都比这张更靠南。所以,佛堂上的这一张,应该代表的是位于中宫的「五」,而不是正南方的「离九」。”
“八卦拱卫中宫,最后一张封印尚未破解,佛堂自然打不开。”说话间,风岚已经到了大橱柜之前,她双手拉住了柜门的门把,微微停顿,“真正的「离九」,应该在这里。”
话毕,她猛地拉开了橱门。
门扉骤然洞开,只觉眼前黑影一晃,就见门内滚出一物,擦着风岚的鼻尖倒下,半截在里半截在外,横在柜子里。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具无头的干尸。
风岚始料未及,她又是靠得最近的那一个,被吓了老大一跳,拂着心口,下意识连退了好几步,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的。
鼬知她胆子虽然大,但是却到底见不惯这些,便悄悄移近她身旁,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风岚微微一怔,紧紧回握住。一瞬间,那些如秋毫般细微的龃龉,也都烟消云散了。
蝎却是见怪不怪,已经俯身下去检查尸身了。那尸体穿着灰蓝色的纹付羽织袴,上半身的衣料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深色,领口露出的襦绊尤为显眼。原本白色的内衬成了黑褐色,从上至下洇开,侵染的半个身子。风岚只一眼,就大约能推断出其死亡时的惨烈情景。
蝎也很快有了结论:“死者男性,年龄三十岁上下,起因不用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顿了顿,指着干尸脖子上那碗口大的断面道,“虽然尸体已经彻底脱水,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脖子上的断口很不平整,有多次重复砍动的痕迹。可以推测,凶手是生手,并且力气不大。至于是死前还是死后被砍了头,就无法轻易判断了。”
风岚且听蝎说「凶手手生且力气不大」的结论,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环境中那女子吃力用竹刀劈砍栅栏的身影。但此时,她砍的,并不是阻绝她孩子逃生之路的篱墙,而是某个男人的脖子!而她却丝毫没有手软,手起刀落,柔弱却果决,一下一下地。骨肉与金属摩擦发出让人齿寒的声响,鲜血四溅,将目之所及全部染红。
风岚也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她想大喊出声,让女人停手;她想冲过去,挡在那两人之间,阻止这一场悲剧。
那一瞬间,她无法思考,亦无法挣脱,只能任由自己在恐怖的泥潭中深陷沉沦。
鼬正与她牵着手,风岚的异样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他感觉到风岚在颤抖着,那种控制不住的哆嗦,是一种对痛苦强烈的压抑与忍耐,是不能自已的疯狂与失控。
鼬是了解风岚的。风岚从小到大就神经粗胆儿肥,这样的场面也许能把她吓上一跳,但是决计是唬不住她的,因此,这样的表现,就绝对不正常。联想到之前的经历,鼬不由担心,怕是什么东西又侵入了风岚的精神,连忙更用力地握住了风岚的手。
青年的手劲勒得她的掌骨都快要绞在了一起,但这力量却格外地安人心,好似瞬间把将误入三途河的游魂一手拉回了人间。
眼前的血色骤然褪去,现实的景象又重新回到她的视野中。风岚闭眼,深深换了几口气平顺了心情,然后给鼬递了个眼神示意自己无事。
鼬收到了风岚的暗示,渐渐松了力道,但又怕这时候放了手,风岚有什么状况,他发现不及时,便把手松松地搭在一起。
在蝎检查尸体的时候,鬼鲛同时也把柜子里搜了一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