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仿佛原来毫无生机的木头被神祇轻呼出的气息赋予了灵魂。他甚至从中看到了另一张脸——一张从未见过的、却绝美的脸,眉眼顾盼,流目生辉。
后来、后来……
「大师」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介人,则在村子里落户安家,似乎真真正正成了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一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雕刻师本该精心保养的手,因粗重的劳动而生出了岁月的茧,修长的指节也变得粗大,他正渐渐褪去的昔年养尊处优的痕迹。
可他却始终没忘记自己的来处,也没放弃自己的归路。他等啊等,直到他娶了妻子、继承了村长,直到他连孩子都已成家,直到他白发苍苍垂垂老矣,那木雕的塑像却始终没有给他哪怕是零星半点的提示。
在他很老很老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沉寂了数十年的雕像终于散发出了一层浅淡的蓝光。而他一时激动,不再灵活腿脚受不住他大幅度的运动,他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此后,便再没起来……
他的灵魂在村中徘徊,却无法回到他应去之处。木雕随着他的灵魂游荡,被神祇祝福且诅咒的雕像终于慢慢显露出它的神迹,似剥落的石皮包浆的黄金苹果,让任何偶然见到它的人都对其趋之若鹜,发疯了似的不计后果地想将它占有。然而,神的赐礼却不是凡夫俗子们所能承受的,贪婪与无知,最终让他们遭受了灭顶之灾。
为了不让那种痴迷与疯狂在村中蔓延,他躲进人迹罕至的荒凉义庄。他是腐朽的幽灵,在人间枯等中湮噬的每一块残存的血肉。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和雕像显现出来的、如出一辙的脸……
……
……
……
风岚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
重新掌控身体的感觉让她有一瞬的无所适从,风岚松了松五指又拗了拗脖子,让自己的四肢从僵直中恢复过来。她环顾低头端详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已经重新恢复成了晓的工作服,那身很拉风装X且有boss气场的白色振袖和服已经消失不见,但那尊所谓的「形御巫女」像,却还是安安稳稳地躺在她臂弯中。
风岚举起巫女像与其平视,此时的「巫女」显示出了一张她熟悉至极的面容,亦与她相视而笑。那肖似的眉眼、相仿的神情,仿佛是一人顾镜自照、对影成双。
难怪鼬不让她接触这「形御巫女」像,甚至连看都不让她看一眼!
风岚这才恍然明白了鼬当时怪异的举动。大约鼬以为,「形御巫女」像显示她的面容,是因为她被选中成了下一任的巫女。哪曾想,这巫女像雕刻的并不是她。
是她的母亲,海宁芙帕拉斯,莫雅美。
但是,为什么呢?
对于想不明白的事,风岚并不打算多浪费时间。她很快把这个疑问丢在一边,环顾起四周来。
她现在正处于一个岩洞之中,看起来,应该是佛堂中的地下祭坛。岩洞中心的地面上矗立着一张凸起的圆形祭台,周围环绕着十二支正燃烧着的鲸脂烛,苍蓝光芒摇曳幽深。祭台正对着一座红色的鸟居,上面朱漆斑驳,立柱上的注连绳和御币仍是断裂的状态,随意散落地上,而嵌在岩壁之中的「黄泉之门」却是紧闭的,且毫无动静,安谧至极。风岚走近大门,仔细观摩了片刻,也未见门上有任何封印的痕迹。
风岚心中疑惑:按照她看到的记忆碎片来判断,沙加最后应该是来过这间宅子并且善了后了的。可是,这状况,怎么看都不像处理完毕的模样。按沙加的性格,也不应该啊!
风岚左看右看冥思苦想,也没有任何头绪。一时只得放弃,想着先回去和鼬汇合,再讨论下一步。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形御巫女」像的双眼忽地闪过微弱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