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贵,这幅威仪好似与生俱来。
是了,他这位小母后的气度便就是与生俱来。
像是同什么丞相府的庇护无关,她骨子中透露出来的淡然与雍容不似他人给的,而是她自身的底蕴。
眼前的小母后分明与他距离不远,却总叫他觉得愈发.缥缈,两人之间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浓雾隔开,叫他拨也拨不开,看也看不透。
凌锦御看得有些走了神,以至于殿外传来一阵闷闷的雷声之时将他吓了一瞬,他顿时僵在了座上。
虽他嘴上未曾说些什么,可那张顿时有些煞白的脸和眸中的那汪水意便说明了一切。
江微澜微微扬了扬眉头,出言安抚道:“莫怕,近些时日春雨连绵,春雨时节打几声雷也是正常。”
“儿臣未曾怕。”凌锦御白着脸辩驳道。
他如今已是一十五岁的年纪,早就算不得孩子了,眼前的小母后话里话外却还有几分拿他当孩子哄的意味。
实在是叫他无所适从。
江微澜凤眸眼尾扬起了些,看着他明明是有些害怕的模样,却是不肯同她说。
是不愿叫人发觉他心中所惧,殊不知自己在她面前坐直身子充当大人的样子叫人啼笑皆非。
倒是个好脸面的小犟种。
江微澜唇角收回了那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没有再同他扯什么怕不怕的,只吩咐人将他带下去换些干净的衣物。
已有三两日未曾出过太阳,不止京城春寒料峭,本该春意融融的江南并未好到哪里去。
昨夜一封又一封的奏折被抬进了椒房殿,已是后半夜,椒房殿内还是灯火长明。
江南水患严重,朝廷那边执掌这些琐事的少监昨夜苦着脸求她忙处理下,说是江南那边再也耽误不得。
原本空荡的书案被鱼贯而入的少监宫人们堆叠满档,看着宛如摇摇欲坠的小山。
虽是昨夜她批了不少奏折,今日瞧来这小山仿佛未曾动过一般,还是那般高耸在桌案之上。
江微澜端坐在桌案之前,瞬间便被那堆叠的奏折淹没。
鸳禾早早便拿出了纸笔在她身旁,上手将那暗红的朱砂研磨成墨,以便她将这些东西记下。
京城的帝王病倒,江南百姓横尸遍野,今年的春日异常沉重。
“娘娘,内监大人昨日领了娘娘印下凤印的懿旨,问娘娘今日能否先将拨款一事提上进程。”鸳禾将那盏新磨好的暗血色朱砂移到她的面前,起身为她揉着颈肩。
江南如今正是饿殍遍野,拨款一事自然是该提上日程,可她初掌朝政,此时却不可满口答应,明日的早朝还是要去一趟的。
江微澜在那份奏章上写下几个娟秀却极为有力的字,暗色的朱砂将几段批注下来:“此事待内监来取奏章时再议。”
“内监早早侯在了椒房殿外,娘娘可要将苏内监传唤进来?”鸳禾提议道。
江微澜闻言将那毛笔放置在笔山之上,面前那封刚批注好的奏折晾在诸多折子上才道:“传他进来吧。”
殿门传来吱呀一声,像是经年失修的木门遇上潮气发出难耐又年迈的声响。
那座青山白鹤云水欢的楠木屏风后站着身上带了外头春雨潮气的苏内监,进来便隔着那张半透的屏风为她行上一礼:“娘娘,江南一事实在不能再拖了,奴才昨日提议的您考虑得如何?”
隔着层纱只能看的清那位小娘娘的身影。
苏内监却知晓,不论是他昨日所见的那位素着衣衫的小娘娘,还是今日隔着薄纱的白衣女仙,一切皆是表象,她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角色。
这看着分明是一株娇弱的铃兰,可偏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