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将引线压在药管根部,手腕交差给火源留出距离就可以。如果抓着药管引线在面前晃悠,想要点燃就必须停住脚步,让引线停摆。有时候同样的条件,有的人能活下来,有的人就死定了,差别只在这一点小小的细节。
火星在手里挥洒开,人马上也要越过编织袋。身后的沙沙声响再次密集起来,直接松手,药管带着‘呲呲’火舌落地。
生死就在小小的细节,如果这时候回身抛出药管,引线的长度足以让那大家伙无忧无虑的过来,起不了任何作用。在军事上,依靠冲击波达到杀伤的投掷武器,归类是进攻性。只要那大家伙到药管附近,冲击力不把它撕碎,也能掀个个儿。扔在这里,就是想让它自己过来,到这呲呲燃烧的引线跟前就够了。
跳过编织袋上了坡道,此时向上冲刺没有那么吃力。张春来打开灯头朝我奔回来接应,见到我的身影立刻扭头回去,原地转圈的工夫我就到他身前。
‘嘭’
身后沉闷的响声,气浪把身体打的飘了出去,张春来和我同时一头栽倒,头盔撞到地脚,脑袋嗡嗡作响。顾不上疼,连滚带爬朝满是队伍岩画的地方窜上去。炮烟实在太呛,丁晓东和邵军就躲在转角,手忙脚乱的打开自救器。下方山石崩塌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块落下砸得粉碎都能听到,心里也暗自庆幸,和这些人一起行动,受益匪浅。
此处溶洞群的上方,就是雾凇一般树木丛生的山坡,高度决定了稳固。在这里开爆,不会被埋。
碳纤维自救器,小型的活性炭滤毒罐能有效过滤一氧化碳,虽然很闷,不至于机械性窒息。李立明端着弓弩回来,我趁这空挡又摸出一组药管,看到我和张春来,三个人转头返回坡道,死磕的绝佳场地,就是这溶洞群。
张开嘴用力咬断一节引线,只留一半。
邵军的速度在我们当中无人可比,很快就到了前面。疾行中看到他手里好大一捆药管,足有六七支绑在一起,心头不禁紧张,这要是用了,就算整座山坡不塌,威力也要把溶洞爆空了。情急之中一把夺过来,好几圈引线散开,立刻明白了,邵军是想用这一大捆药管把下面坡道直接轰塌堵死。
找好位置大家再次关掉矿灯,丁晓东是中心,只有他腰间有光源。什么也看不清,炮烟已经把我们包围,眼泪也流下来。张春来一把拉住丁晓东,大家脚步停下。李立明的弓弩举得老高,伸手把邵军拽回来,使个眼色叫邵军退后,再逃的话他在前面引路。
炮烟缓缓飘过耳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前的视线也一点点扩展。张春来轻声说道:“还在这”。
五个人几乎是同时皱眉,张春来的话无疑是对大家的打击,刚刚那一爆没解决问题。那也不能后退逃跑,苏怀的遗骨是小事,再逃的话,那东西一定能追得上我们,出了溶洞的河床,无险可守。虽然之前没追上,是我们抢地形优势争取到了时间,如果从这里开始逃,肯定逃不掉。
脚跟先着地,张春来领头返回坡道下方。缓缓向下行去,炮烟散的越来越快,臭咸鱼的味道却越发浓烈,滤毒罐根本抵挡不住。丁晓东向坡道下抛出一节蜡烛,火苗悠悠亮起,前方缓缓照亮。
坡道下方几块散乱尸骨,编织袋的碎片也能见到几丝。就在溶洞上壁,一张巨大的人脸花纹隐隐带着反光,那东西就像一张超大肉片,黑黝黝挂在溶洞上,肉片和洞壁中间,密密麻麻满是很短的触手,触手一动不动。在那巨幅人脸上,还插着几根断骨,青绿色的汁液顺着骨茬滴滴哒哒掉下。一定是刚才这东西过了编织袋,在扔下的药管和编织袋的前方,才被飞起的骨头扎到。
巨幅人脸不是五官分明,倒像是岩画上那种抽象描绘的图案。
就在歪着脑袋想要看清的当口,那大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