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 曾显清醒过来，头疼欲裂的感觉令他无法立刻睁眼。他紧紧皱着眉头，调整了好一会儿。他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总觉得自己没喝这么多酒，可是地上空瓶子的数量完全超出他的记忆。 他动了动身子，肩头的人倒向他怀里。她又软又轻，和他梦里一样。怀里的人蹙眉，他就动作轻缓地从沙发上起来。但还是吵醒了她。 栾春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机，她睁眼看时间，然后惊呼似的坐起来，“什么？两点多了？” “要在这睡吗？我把卧室让给你。”曾显仍然感到有些神志不清，眼前人影显得更加妖娆妩媚。 栾春紧捏着手机摇摇头，“我手机里全是江承舟的未接电话，再不回去他要报警了。” “我送你。”曾显起身，发现自己站得不是特别稳，他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 栾春扶了他一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叫车就好。” 曾显坐回原处，没有再坚持，“那你注意安全。” 栾春从曾显家出来，走进电梯里，长舒一口气。她翻开自己的包，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电脑硬盘和手机内存硬件。 这些，是她在曾显睡着之后，专门找技术人员上门复制的，只要安装在新设备上，就能读取原有的储存内容。 她相信，他这么多电子设备，总有一个设备里，会有他跟图恩能源联系的证据。不在公司的设备上，就在他家的设备上。 电梯门打开，栾春走出这幢楼，发现单元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跟江承舟的车还挺像。 她边走边看，发现车门没关，往车里瞥了一眼没看见人。 走到车头处，才看到夜幕下面那抹孤冷的身影。 栾春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好仰头向上，目光凝在某个还亮灯的窗户上面。她随他目光望去的时候，恰好有一扇窗灭了灯。 栾春不知道那是否是曾显的窗户。 还没等她低头，一只手掌握紧她的手，凉意裹挟她手背，她被这劲冷的力道拉到他身边。 那道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和他的手心一样冷。好像被夜风吹了很久。 江承舟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拉到车里，自己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栾春坐在那，忍不住搓一下自己的手臂。夜风是真的有些冷。 “查了公司的监控。”江承舟脱下外套，盖在栾春身上。 那件落在栾春身上的外套，很快就让她暖和起来。 然而，她靠在座椅上，不敢去看江承舟的脸，却满脑子都是他刚才那个仰望窗户的眼神。 最终她还是咽动喉头，“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我只有当着他的面挂你的电话，才能被他完全信任。” 车缓缓驶出小区。 “你拿到想要的东西了么？”江承舟问。 “嗯。” 车速开始变快。 栾春拉着扶手，忍不住去看旁人的脸，他是那副紧绷的表情，又冷又黑。 虽然不确定江承舟会不会在意这件事情，栾春还是想解释一下。 “我跟他什么都没做。我在他的酒里加了点安眠药，趁他睡着，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睡着之前，我们只是正常喝酒，他睡着之后，我装睡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