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贵公子听着,看了看她们,又歪了头,越过她们,去看她们身后的姜鲤。倏尔更笑,贵公子答非所问地反问姜鲤,“你,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施礼?” 姜鲤自从进来,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看到贵公子与那仆从之前还好。可是,一看那仆从只觉得命运简直是在和她开玩笑,明明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却还要让她遇到上辈子使自己痛苦的人。 那仆从哪是什么仆从,分明就是当今陛下身边的一个名叫高崇喜的宦官。当初,还是姜鲤亲自点了他做如今的太监总管。 至于那贵公子……姜鲤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李懿。当今陛下李懿,如今已没有几个人敢连名带姓地唤他了。但是,作为江贵妃的江离敢。只可惜,江离已死,现在的姜鲤也只能在心里喊喊他了。 姜鲤叹了口气,心里对李懿总还是怨怼的。她对李懿的感情,可以在他没出现的时候坚定不移地说出已经不爱了,但是真的遇见,在光华朗朗的日头之下望见他的容颜,姜鲤的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波澜。 她曾深爱着这个男人。 姜鲤随即也拱了拱手,福了福身,施礼说道:“感谢公子盛情。” 言简意赅,并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李懿听了,明明灿烂的笑容霎时间有几许落寞,但是,隐藏在落寞之下更有铺天盖地的庆幸。尽管,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仅凭一个名字就会想这个姜鲤会不会是他失去的那个江离,为此动用人力物力调查她的身份。在得知她今日要出门,撇下所有的事务,贸然出宫前来相见。 她越是表现出不想与自己亲近,自己就越觉得她就是江离。除了江离,谁会那么恨他? 李懿想着想着,眼眶不禁微红。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冷静,遂只又多看了姜鲤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看夏宜和杜婉。他对二人复地笑道:“诚如你们所说,我们并非旧识,但是经此一见不就是新知了吗?” 说着,他还站了起来,迟迟地也还礼道:“在下李袤,恭王之第二子,此前一直居住在汀州养病,今岁方回。我初入京都,人生地不熟,也没有朋友,瞧着三位娘子举手投足不俗,有意想要结交,还请娘子们不要嫌弃。” 他这一番言辞,语气恳切,态度诚挚。 夏宜和杜婉立马有些被感动。更重要的是,他说他是恭王之子,是了,也只有王侯将相才能用得上这样的银器。想这位恭王,可是当今陛下唯一还在世的伯父,向来圣宠不衰。夏宜和杜婉哪敢得罪恭王的儿子? 姜鲤却是忍不住地在心里冷笑,李袤?恭王之第二子?他倒是会编假身份。 姜鲤懒得拆穿他,毕竟,多一事就要与他多说几句话,姜鲤不愿意,便只抢了夏宜和杜婉的先,拒绝道:“李二公子客气了,公子乃皇亲国戚、王孙贵胄,岂是我们这些小臣低宦之家可以高攀为友的?便是真的要做朋友,也没有一开始就让朋友请客的道理,还请公子务必把钱收回去。” 姜鲤说着,也不管到底是多少钱,只随意扯了身上的钱囊,掂量了掂量,接着放到桌面上。而后,揽过夏宜和杜婉,想引她们走,边走,还边说,“若是钱银不够的话,公子自可去尚书府……大将军府取。” 姜鲤本想拉夏宜做自己的挡箭牌,但是想了想,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该祸及朋友。更何况,李懿今日能跟到这里,证明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大将军姜衷的女儿姜鲤。 她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姜衷在朝堂上还算举足轻重,即便李懿贵为陛下,也不敢强压姜衷,拿自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