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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厨房门,就看到程大海带着一个人已经来到了院子,那人手上拎着一个药箱,身穿青色竹纹绣花直裰,腰间别着玉制莲花样式的带钩,身披象牙白色的貂皮大氅。
其人如玉,其气翩翩,温柔内敛,似皎月。
程大海冲着兰惜抱了抱拳,没有停留就进了屋子,那人在路过她旁边的时候,微微颔首,紧跟着进了屋子。
他应该就是萧自衡提的凌尚吧。
兰惜跑进厨房,把大锅盖盖好,又检查了一下灶火,也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就看到凌尚正在为萧自衡取箭,萧自衡趴在炕上,一声不吭,除了鬓间滑下的汗暴露了他在忍耐,他的神情一如既往,没有太大的波澜。
凌尚的注意力都在取箭上,问道:“可有热水?”
兰惜连忙应道:“有的,烧了许多。”
“麻烦姑娘取一些来。”
兰惜端着水盆,就跑到了厨房,先是舀出半瓢水烫了烫水盆。涮洗干净后,就盛满热水,端进了屋子。
程大海早在门外迎着她,见她来了,想将水盆接到自己手里,“兰姑娘,别进去了,怕吓到你。”
兰惜用力捏着盆边,摇了摇头,“我要进去。”
说着不顾程大海的阻拦,端着水盆就进了屋子,等来到床边放盆的时候,就听到“噗呲”一声,紧跟着萧自衡闷哼了一声。
她一抬头,就看到箭已经从萧自衡身上取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个血窟窿,在滋滋往外冒着血。
兰惜之前是不怕血的,可能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多么血腥的场面,直到经历了兰志的死,那之后她看到血,心理、身体都会感到不适。
手又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兰惜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异样,将手背到了身后。
萧自衡还吃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嗓音有些嘶哑道:“出去吧。”
兰惜看着水盆里的水慢慢染成了红色,她端起盆,“我没事,我去换水。”
等到兰惜端着盆走了出去,凌尚才开口道:“这小女娘挺坚强的。”
萧自衡闷声“嗯”了一声,看着兰惜离开的方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兰惜很快就又端来一盆新的热水,凌尚将萧自衡身上的血都擦拭干净后,就开始为他上药。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后,凌尚拿出一身干净的衣裳,放在了萧自衡的身边,又拿出一个月牙白色的小陶瓷瓶子,“诺,这是治疗你伤口的药,一天换一次,这几天先不要早练呢,不要牵扯到伤口。”
萧自衡接过药,放到炕上的小方几上,“知道了。”
凌尚收拾着自己的药箱,“那我就先回去了,伯父伯母也知道你受伤了,估计正在家担心你。”
萧自衡一直冰冷的目光难得柔软,“告诉他们,我没事。”
凌尚穿上大氅,拎起药箱,离开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嘱咐道:“骑马也要慢一点。”
程大海出去送凌尚,屋里就剩下了兰惜和萧自衡。
兰惜看着萧自衡有些苍白的脸,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不知不觉眼眶又红了,她低下头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小声说道:“对不起。”
她大概猜到了为什么萧自衡以提审的名义将她从公主府弄了出来,还有为什么一直不肯让她出军营。原来她的性命,已经被人盯上了。
萧自衡注意到了墙上一条条被补上的裂缝,他看了看低着头的兰惜,只是说了一句:“你不应该瞒着我。”
兰惜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萧自衡,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她以后要做的不仅仅是要建第一楼,她也要报仇,足够强大,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