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惜这些异常的举动,并没有逃过萧自衡的法眼,但他也没再问,心里猜测她可能是有些紧张,继续问出来只怕她会更加拘谨。
他移到对面的座位上坐下,问道:“你可会下围棋?”
兰惜先看了一眼萧自衡,又转眸看向棋盘,摇了摇头,“不会。”
萧自衡将装有棋子的瓮调换了一下方向,黑棋放到了兰惜这边,“坐过来些,我教你。”
兰惜移了一下位置,坐的离小案近了一些,萧自衡示意她先下一子,她便拿起一颗黑棋下在了天元的位置。
萧自衡执起一枚白棋,放在了左下角的位置,讲起了围棋的规则,何为气,何时提子,他一边引导着兰惜下,一边讲解,兰惜很快就懂了大概的规则,下得也越发顺手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兰惜也慢慢悟出来,为何下棋又被称之为博弈,两方交战,以点成面,气绝则亡,子多为胜。走出的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既要绝杀敌方,也要顾全自己。这就很像一个人,你做出的每个选择就是你落下的子,有无限的生机,也伴着无数的危险。
兰惜越下越开心,她享受这种你来我往的交流,眼眸里的星也越发闪耀了起来。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最后一子落,大局已定,萧自衡胜,兰惜心里却甚是畅快,有一种运动后大汗淋漓的舒畅感。心里之前那些扭捏的小心思更是散了个没影。
日暮时分,太阳隐没于远处的山峰,留下最后的光辉,照亮半壁天空,夜幕也早已做好了准备,戴星披月而来。
兰惜坦然地跟着萧自衡下了马车,进了将军府。可谁知刚进到前院,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身高约五尺的孩童立于兰惜面前,身穿月白色纻丝直裰,头戴同样颜色的观音兜①,一双圆乎乎肉嘟嘟的小手抱着一个精巧的小手炉。
那孩童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不停地打量着兰惜,最后昂着头,看着兰惜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就是兰惜吗?”
兰惜看这孩童问的认真,自己也认真回答:“是小人。”
那孩童还是一脸严肃,一张带着浓浓稚气的小圆脸硬要板着,这让兰惜突然想到了之前李婶谈起萧自衡小时候,说他从懂事以后,就成天板着一张脸,忽然就有些想笑。
那孩童见兰惜脸上浮起的浅浅笑意,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声音也凶巴巴道:“你笑什么?”
兰惜连忙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啊,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很抱歉。”
萧自衡声音略带责备,“小攸,不许无礼。”
那叫小攸的孩童有板有眼地说道:“哥哥,我没有无礼,是她先笑我在先的,我很严肃的。”
兰惜蹲了下来,和小男孩相对保持同一高度,说道:“是我的错,走了下神,很抱歉。”
萧自攸转过头看着兰惜,脸上还是不苟言笑,绷得紧紧的,“我很喜欢你,因为你会造楼,坊间都在传言说,你会将第一楼建起来。”
这直咧咧地一句喜欢,配上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显得可爱万分,兰惜笑着回应道:“你也喜欢建筑吗?”
萧自攸使劲点了点头,就好像越用力越能表达出自己的喜欢程度,“我可以拜你为老师吗?”
兰惜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圆嘟嘟的脸颊,“不可以,但你有想知道的,或者想问的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会就教于你。”
萧自攸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为什么不可以拜你为老师?”
君子立世难,毁誉却不过几句闲言碎语便可,她不在乎自己背着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却不想连累其他人。
兰惜平视着萧自攸,“不过只是个称呼罢了,没有什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