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了两天,兰惜就把工匠里每个人的基本情况摸了个大概。
这其中有一个名叫晋元道的人,擅木工,懂架构,深得兰惜喜欢。
他三十多岁了,还未成婚,说自己还未曾想过要安定下来,想要多转一转,多看一看各地的风景和风情,纵情恣意于山水之间。这次是正好在京都,看到告示就报名了。
他这般超脱很多人的想法更是在兰惜面前刷够了好感。再加上晋元道也不似他人是受圣旨逼迫,而是自愿前去的,是以一路兴致昂扬,话也多,和兰惜聊得很投机。
晋元道常会跟兰惜提起他的一个好友,名为逢春英,他赞这人是个顶绝的妙人,懂天文,知风水,于建造也颇有造诣,就是不爱问事,最忌束缚。他们兄弟二人自分开已有三年未见,一个北上,一个南下,他还说他有一种预感,觉得此行会重逢。
还告诉兰惜,要是路上碰到他,万万不能让他跑了,绑也得将他绑了去。
这话说得兰惜心里也痒痒的,她也想跟他“重逢”,她已得一个晋元道,若是这逢春英如晋元道所言这般如此优秀,得他相助,不管是这次灾情还是第一楼,都会有更大的把握。
又走了一天,离京都不过一百五十余里,这速度可真的太慢了。
她想了想,来找萧自衡商量。
叩响了萧自衡的门,不到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熏死人的酒气扑了出来,光闻味儿,兰惜都上头。
萧自衡面颊绯红,眼神朦胧,先是微微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嘴角扯出自嘲的笑容,极力隐忍着痛苦,道:“幻觉。”
兰惜见他这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这么难过这么痛苦,借酒消愁,还学别人放手,而且我还跟你说了这个官我不想要,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圣人!
越想越气,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狠狠踩了萧自衡一脚,转身要离开,他喝成这鬼样,正事肯定是说不了了,明日再说也不迟。
这样想着,便打算离开。
萧自衡吃痛地叫了一声,摇晃了一下,险些没站稳,但是他仗着自己手臂长,一把勾住了兰惜的腰,带上了门,将她压在了门上。
铺天盖地的酒气往兰惜鼻子里钻,她真的也要跟着醉了。
“惜惜,惜惜。”萧自衡喃喃地唤着兰惜。
酒烧得萧自衡浑身滚烫,即使隔着衣服,都灼得兰惜面红耳赤。
兰惜绷着,不理他。
萧自衡头埋在兰惜的颈间,委屈地蹭了蹭。
“怎么梦里也要这样,梦里对我好点好不好?”萧自衡呜呜道。
这把兰惜给气笑了,闹成今天这样怪我?
她推了萧自衡几下,推不动,只好说道:“萧自衡,起来,这不是梦。”
萧自衡埋着头耍赖道:“这就是梦。”
兰惜握住萧自衡的手,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冷冷地说道:“痛吗?痛的话,这就不是梦。”
萧自衡抬起了头,后退了半步,不敢置信,话里带着颤抖地问道:“为什么兰侍郎一定要这样?”
兰惜注视着他,反问道:“那为何萧大将军一定要那样?”
越是看萧自衡痛苦,她心中的那口气便愈大愈翻涌。
萧自衡微张的嘴抿成一条线,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认了的模样。
兰惜气得想揍人,沉下气再次问道:“萧自衡,我在最后问你一次,你改不改主意?”
萧自衡不说话。
兰惜摔门离去。
正好被刚上楼的程大海和凌尚碰了个正着。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