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将烤熟的甜薯从灰烬堆里扒出来,她也蹲了下去,从那男人手中抢过一个烤甜薯。男人急了,冲莉娜瞪眼道:“你不是不吃吗?”
莉娜轻笑起来,“我可没说过。”说着将甜薯掰成两半。
深夜,徐甫焦急的等在王府门口,一边等,一边在门口踱步。自从一个时辰前收到了都城来的手谕,徐甫就一直在这等着殿下回府。正当徐甫进府准备去查马车去向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徐甫看着这辆熟悉的马车立刻奔上前去,扶着下来的李景祯赶忙道:“殿下您去何处了,怎么现在才回府!”李景祯不慌不忙的整了整衣服,“下午去和石太守闲聊了一阵,晚上设宴时正好商会的人也在,散席后我又聊了聊。”李景祯瞥了一眼徐甫:“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殿下请到中堂再议。”徐甫做了一揖,没再说话。
很快二人迈入中堂,李景祯屏退左右看向徐甫:“怎么回事?”
“殿下,天子病危,可能就在旦夕之间。太子这次又修书前来,命您回去啊。而且这次所加盖的并非太子印,而是李元毅的私章。”徐甫忧心忡忡的道:“殿下,太子这次的意图很明显了,若是您还是不愿回去,恐怕就是与他正面为敌了啊!”
李景祯重重的叹了口气:“先生何必忧心?我替先生指一条明路便可。”听了此话,徐甫顿时汗流浃背。正欲张口辩解,却遭李景祯伸手打断:“先生何必辩解?你我已经心知肚明,辩解有何意义?再说我也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先生授业之恩,我李景祯没齿难忘。所以再过几日待我拒绝大哥的信回都,我亲自修书一封,就叫《讨罪臣辽王檄》好了。届时先生只需大张旗鼓散布与永安城中,先生自然可以脱身了。”说罢,李景祯笑笑,“万一我真的兵败身死,好歹也有一名篇传于后世,虽然不能署我名,但我李景祯也知足了。”
徐甫吓得跪倒在地:“殿下,老臣绝无二心啊!老臣只怕殿下受那兵戈之险,老臣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先生你固然不惧死,你一大家总不会个个都不惧死吧?”李景祯没有上手搀扶,只是示意他起身:“先生也许之前没有这想法,但是过了今夜可要好好想一想了。现在没有关系,可若是明天晚上,先生坐在这里时还有其他想法,那小子也无能为力了。”说罢,见徐甫没有起身的意思,李景祯这才将其扶起来。“今天实在是不早了,先生也早些休息吧。”
“老臣告退。”徐甫如同他在曾经的朝堂上一样,缓缓退出中堂。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那个膏粱子弟,或者说以为是膏粱子弟的年轻人。在昏暗的灯火中,他最后看见那个人端坐在中堂的上座上,烛火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神情。但给徐甫的感觉,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的某一个清晨。
“看来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