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程诺的那盒糕点还是她当了沈观澜的白玉簪才换来的。
如今也只能祈祷沈观澜千万别发现她当了玉簪。
放在之前,她哪里能想到自己会被几块糕点逼得如此窘迫?
怕什么来什么。
迟莺心里的担忧还未散,就见一心作画的沈观澜抬头朝她看过来,还问道:“昨日见你戴玉簪甚是好看,今日怎么不戴了?”
心下一跳,迟莺立刻挤出了个笑道:“承蒙王爷关心,王爷让人送来的首饰太多了,蕊姬从没见过那么多漂亮首饰,便想着换着戴。”
面上没什么表现,她心里却不住的嘀咕,沈观澜这样的身份不是应该日理万机吗?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关心她头上戴什么首饰?
“是吗?本王还以为你昨日出门当掉了呢。”沈观澜道。
他声音轻飘飘的传进迟莺的耳膜,迟莺顿时心下一惊。
他怎么就猜得如此准?
“真当了呀?蕊姬,当了本王的白玉簪,换银子给他人做糕点,你怎么想的?怎么就如此胆大包天?”迟莺只是一瞬间的犹豫,沈观澜却一下子洞悉了她的想法,话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本不该在这样的事上较劲。
偏偏这会儿他就是没办法控制情绪。
这是他亲手从外面带回来的娇莺。
结果呢?
她为了旁人两肋插刀。
做的糕点全给程诺。
现如今更是当了他的玉簪,也要给程诺做糕点。
这个王府里哪个人见了他不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只有她,就连行礼都很是虚伪。
少女还茫然无措的站着,沈观澜心里顿感无奈,他道:“你既是那么喜欢做糕点,日后便天天做吧。”
迟莺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若不然沈观澜怎会说出这样好似赌气的话?
她大着胆子去看沈观澜的脸,对方已经低下了头去作画,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迟莺上前两步像往常一样给他研墨,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在看到沈观澜今日的画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他今天画的还是一只鹰。
今日那苍鹰嘴里叼了一只可怜弱小的黄莺,黄色墨迹未干,很显然是刚添上去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观澜扭头好整以暇的看她,迟莺只感觉沈观澜的眼睛好像和画上的鹰目重合在了一起,让她遍体生寒,她硬着头皮道:“王爷,这幅画要蕊姬帮您挂起来吗?”
沈观澜并不应声。
他挑了支朱笔,突然在那黄莺的脖梗处点了抹红。
鲜艳艳的红色很是刺目,像极了流淌的鲜血。
做完这个动作,他终于点了点头,这会儿迟莺几乎可以断定,沈观澜画上的黄莺指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