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离去只剩下楚慕辰和杜念曦后,刚才还觉得主账空间宽敞无比的杜念曦,这会又觉得空间压抑的她有些胸闷,直觉告诉他楚慕辰生气了。
至于为什么生气杜念曦觉得她好像是知道,楚慕辰定要误会她,以为她是故意接近他才来的此地。她现在感觉自己有口难言,怪只怪北营接管人突然换成了楚慕辰,这一切始料未及。
帐内的温度随着楚慕辰的沉默一低再低,最后杜念曦被盯得头皮有些发紧,才不得不主动开口“将军,让我留下何事?”
楚慕辰这才把眼光从杜念曦身上移开,踱步到兰锜前缓缓拔出一柄剑,道“你入军营可曾告诉你父亲母亲?”
杜念曦哑然,回道“不曾。”
“可曾告知你兄长?”楚慕辰继续问
“不曾。”
“可曾问过我?”楚慕辰话音未落,袭剑刺出直迎杜念曦面门。
额间碎发随剑锋吹落面颊两侧,杜念曦胆颤心惊的闭上了眼,一瞬间杜念曦感觉自己都看到了奈何桥。
感知上的疼痛没有传来,杜念曦睫毛轻颤睁开了眼,剑锋留在额前一寸的位置停住,顺着剑身杜念曦看到了握剑人的手,在接着对上了那双隐晦的黑眸,提着的一口气被呼出,两侧攥紧的双拳慢慢放松,杜念曦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楚慕辰收起剑,挽了个剑花后隔空一执,剑身直直飞出稳稳当当的插入剑鞘。“你连我一成未使全功力的剑都躲不过,就敢入军营,去给人当活靶子吗?”
“不是的!我要入军的职务是军师。”杜念曦反驳道
“军师又怎样?战场上谁会为了你是军师就放过你吗?反而恰恰因为你是军师,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如若被擒,还要损兵折将去救你,所以你认为你应该留下吗?”楚慕辰厉声问道
“我为何不应该留下?”入军实践是我自己通过层层考试得来的名额,这说明也是通过军属机构认可的,我从小熟读上百本兵书,将军凭什么认为我不应该留下?”杜念曦反问道
“真正的战场上不像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敌方军队不会管你是否是老弱妇孺就会手下留情。你可知如若我方军师被擒,会对我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吗?”楚慕辰嗤之以鼻道
杜念曦挺直背脊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旁的战旗,声音端稳有力回道“我或许不如将军骁勇善战,我并认为我会拖军中的后腿,反而将军仅仅因为我武功孱弱就认为我不可留是无稽之谈。我所中意的位置不是下场杀敌,而是怎么有效的运用战术用最小的损失去获得更大的利益,我的一计或许可以为将军少折上千甚至上万兵马。而将军仅仅因为我自身的一个弱点就否定我的价值简直是愚昧至极。”随着话音杜念曦把手中的旗子重重的插入沙盘中一山高水低处。
杜念曦没有留给楚慕辰反驳的时间,道了声“告辞”转身出了主帐。
楚慕辰目光深幽的盯着杜念曦插入的战旗处,北疆地界水源稀缺,若想取水必经此地,这处高山环绕是伏击的绝好地带。
直到回到自己营帐喝了两杯凉茶后,杜念曦心里的烦闷阴火才渐渐熄灭,后知后觉理智回笼才发现她好像和楚慕辰吵架了。
主账书案前,楚慕辰手中执笔却迟迟下不去一个字,“将军仅仅因为我自身的一个弱点就否定我的价值简直是愚昧至极”女子站在沙盘前白齿红唇奋力争辩挥袖插旗,和倔犟不屈阔步离开的样子萦绕在脑际久久挥散不去,楚慕辰撂下手中的笔杆,两指疲惫的捏住眉心重重按压。
从那日后杜念曦跟着孟将军辗转了校场,跑马场,还有各种兵种营地慢慢熟悉军中的规制。军中也都传开了,北营来了个实践的女公子,得知实践职位是军师,私下也都开始叫起了杜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