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点着了,整间房都塌了。世子以为我也是你众多仇恨对象之一,并没有因此罚我。”
“我放火前确认过了。”宴离淮缓缓地说:“当时你正在荒林里和沉洛喝酒。”
叶星面无表情道:“我说那晚背后怎么凉嗖嗖的,沉洛还跟我说可能是碰到野鬼了。”
“孤家寡人,野鬼一个。”宴离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说的对。”
叶星似是想到了什么,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宴离淮说:“那么,既然不是为了朋友,那就只有剩下这一种可能了。”
他偏头对上叶星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道:“他想救出所有被困在南阳王府的训练者。”
这也是叶星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南阳王府的训练者大都是因天灾或战争失去亲人的遗孤,他们跟人来到南阳王府的初衷,不过是想要摆脱吃一顿饿三顿的流亡生活。
但没想到,这里才是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开始。
练武场上强度日渐加剧的比武厮杀,炼药场上生还几率微乎其微的试药。那些被血腥和死亡笼罩的每时每刻,无一不在刺激着他们幼小而脆弱的恐慌情绪,让他们想要逃离这里。
训练者中有人存有异心并不奇怪,相反,这种人很多。但这么多年以来,真正能逃出南阳王府的人,只有两个。
宴知洲最懂驭人之术。为了不让训练者联合起来,他会故意将两个关系甚好的训练者分配到一个擂台上。默认了那些训练者为了能获胜,而故意在比武前一天往对方的饭菜里偷偷下|药,或是在对方的枕芯里扎满毒针。
如果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最终会为了活命而背叛你,你还能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别人吗?
所以南阳王府的训练者是独立而无助的个体,他们就如同宴离淮所说的一样,无亲无故,野鬼一个。他们不敢去相信别人,更不会去依靠别人,纵使有想要逃出南阳王府的念头,但因自身力量的渺小,这些想法只能压抑在内心的最深处。
身处在血腥和死亡笼罩的深渊中,这些想法最终会变成吞噬他们的恶魔。无一例外。
因此南阳王府的训练者里造就出了两种人:彻底封闭自己的情绪,变成麻木呆讷的杀人傀儡。和为了发泄沉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在练武场上以虐|杀对手为乐的残忍暴|徒。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生命就变得尤为贵重。所以叶星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还会有人明明已经摆脱了死亡的笼罩,却还还要固执地一头再扎进去。
只是为了救出所有训练者吗?
训练者们当然想离开南阳王府,但离开的前提是彼此信任,相互合作。他们踩着同龄人的血肉尸骨长大,早已忘了信任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们想要试着相信别人,也会在下一刻危机到来时,毫不犹豫地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摧毁对方。
这是刻进骨子里的求生本能。
叶星是这样,宴离淮也是这样。没人能挣脱这种本能。
他们早就烂在地狱里了,根本不值得救。
叶星五指缓缓收拢,纸条在掌心中揉皱成一团。
“可惜,瓷器内藏着的纸条只有这些了。”
正当叶星思绪游离时,宴离淮忽然开口,指了指她腰间,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埋藏那张纸条的瓷器外部有明显裂痕,但药毒保留相对完整……看样子不像是有人从里面抽走了字条。”
就算要拿走字条,也会两个一起拿走,完全没有留下一个的道理。
但偏偏最关键的线索却消失无踪。
那个“骨”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叶星看着手上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