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厉害,围观人群里肯定有不少人记住了他们模样,你做事小心一些,别惹人生疑。”
宴离淮点头,“放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已,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不记得这么个人了。况且我还有事要问他们,暂时不会动他们的性命。”
叶星不再在这件事上多说些什么,语气平常地换了个话题:“不过,那北漠商队的管事怎么样了?”
宴离淮望着远方人群,下意识回答:“楼上的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毕竟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先……”宴离淮微微一顿。
那只不过是个呼吸间的停绊,若不是叶星此时注意力全在宴离淮身上,恐怕根本不会发现他话语中那谨小慎微的漏洞。
宴离淮目光自然地移向远处正在下楼的人群,不动声色地略微加快脚步,“——先亲自来看看具体情况。嗯……你看那边好像有情况,我们去看看。”
然而他刚稍微和叶星拉开些距离,便被叶星一把攥住手腕,“等等,你派人跟踪我?”
宴离淮想也不想:“当然没有。”
叶星抱着胳膊,定定看着他,“你的手下都在四楼忙着守那北漠管事。就算有人跑去同你禀告消息,也只会跟你说四楼的情况。”
毕竟在极度恐慌下,守卫压根不会注意到空荡荡的三楼尽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问:“你是怎么知道三楼出事了的?”
宴离淮短暂地停顿了一瞬:“那个管事跟我说……”
叶星完美截住了他试图蒙混过关的路,“就算你亲自赶到后察觉到了端倪,如果鉴于四楼混乱拥堵的情况下,你应该不会这么及时地赶过来救我吧?”
宴离淮打算再挣扎一下,“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万一我的手下恰巧就看到了三楼发生的事了呢?他如果把两件事一起通报给我的话,我必然会优先选择你。”
叶星不置可否,只耸肩道:“如果我是你的手下,在看到三楼的情况后,第一反应肯定是直接出手帮忙,而不是转头就跑寻求帮助。”
“毕竟那样耗费的时间反而更久。在住客因无端混乱而死的失职,和保护住客将功补过中,我更愿意选择后者。”
莫名的紧绷感自四方笼罩下来,如冰瀑般将周围空气一寸寸凝固,衬得远处人群的闲聊交谈声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宴离淮轻声一笑,尽管那笑意并不达眼底。他略感可惜地说:“干嘛非要说得这么清楚呢,鉴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暧昧朦胧一点的相处方式,反倒更适合我们。”
叶星当然也这么觉得。
毕竟两人目前的关系实在是过于微妙——他们中间始终隔着一个宴知洲。
一个是有着血仇的亲兄弟,一个是为仇人效力的镖局少主。他们从五年后重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这是他们就连重生也没办法改变的宿命。
如果他们就这样维持着表面的和平,那的确再好不过。就像两个陌生人为了剿灭狼群而临时组队的队友,心照不宣地半遮半掩交换情报,从不打听这五年间彼此的生活,也不过多干涉对方的所有行动,只在必要的时候出现伸伸援手。
似乎只有这样,那段彼此共享的年少过往才能被彻底掩埋在记忆深处,随着时间幻化成模糊不清的碎片,最终彻底成为众多记忆幕墙上毫不起眼的一角,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其实可以一直保持着这种看破不说破的微妙关系,直到她彻底肃清狼群离开这里。但其实不可否定的是,他们哪怕再谨小慎微地维持这段薄如纸的谎言关系,也总会有一人越了线。
隔在两人之间的薄纸被戳得千疮百孔,仿佛在毫不留情地戳穿两人:这一切都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