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月轻嗯了一声,垂首喝汤,保温桶的效果极好,热气上浮,丝丝雾雾。
王安祁喝得很快,转头就看到堆满的报纸:“以前让你看书你就推说头痛,现在倒能看更加枯燥的报纸了。”
他随手拿过妹妹刚放下的看了一般的报纸,不过片刻就神色一暗,尽管变化极细,还是让王安月一眼就看了出来。
等王安祁走后,她拿过那一板报纸细细研究起来,是今天新出的,头条是《重提姓“社”与姓“资”》,再往下是关于伊川省开始启动拆迁的报道。
不对,不应该是这两件事。
王安月接着翻过副版,《华容接棒旗寒,与立升集团签订合资条约》。
全篇详细的报道了立升集团是多么的强大,如今投资数亿,说明极度看好华容冰箱,而他们一定会在立升的帮助下占下更多的市场份额。
其中还特地指出,立升一开始属意旗寒,最后却决绝抛弃,是为何由?交给读者猜想。
好手段啊,王安月想。
想象比定性更为可怕,可以演变成不同的版本,轻则会猜测两方没有谈拢,而更有可能的会猜测经营和质量上的问题。
一个电器一旦被打上了质量差的标签,就是最为致命的。
王安月小小的为旗寒默哀了一下,又将目光转向华容,九十年代,外来资本入场,纷纷打着合作,投资,收购的名号。然而一旦接受,面对的就是被雪藏的事实。
王安月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很喜欢用一个“净宜”的护肤品,便宜大碗,可后来被奈加尔收购后,他们完全占有了“净宜”的销售渠道,接着就是雪藏,推出了自己的品牌,往后不久,再无“净宜”的身影。
旗寒此遭,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她有直觉,王安祁今晚不佳的心情肯定与报纸上的事情相关,可到底为何,她还理不清头绪。
王月想,尽管她已经能说服自己以“王安月”的身份活着,可既然占了他们家人的身体,只享受权利,而不尽义务的话,她如何能安之若素。
医院确认胎象无碍后,王安月出院了。
王家的房子在最热闹的地段,上下两层的小复式,对她来说,这里就是自己全新的起点。
回家的第一餐很是丰盛,白切鸡,酱牛肉,盐水大虾,糖醋排骨。是这个年代极其丰盛的大餐。
王安祁这几天似乎特别忙,出院的日子他也不在场。
她和沈红袖安静的吃了这顿饭,饭后,她帮着钟姨收拾饭菜,将没吃完的都放进冰箱,关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商标:“这就是旗寒冰箱?”
“是呀,那可是你哥哥开的厂呢。”路过的沈红袖骄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