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木盖子罩在了上面。最后将瓷碗放到屋子角落的阴暗处,她们才潦草地躺下,昏睡过去。 第二天好巧不巧又是早班,米芽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她上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双腿都在打飘,整个人像是怨气冲天的幽魂。 好不容易熬过了午饭的点,米芽趴在后院的桌上补觉,睡得也不大踏实。 其余伙计倒是精神头好得很,也在后院聊得热火朝天,一边比较着昨夜在花街柳巷搂过的姑娘,一边往嘴里塞着客人吃剩下的冷菜,唾沫星子就在桌上横飞。 米芽早就醒了,但是不想参与讨论,干脆一动不动地装睡。一些个伙计瞅着她昏睡的那样,倒是指指点点地坏笑起来。 “新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不像咱们还要去外面找人来泄火。” “嗤,芈牙那小媳妇倒是厉害,把他掏空成了这样。” “人家夫妻新婚自然是缠|绵激|烈,回想我和我娘子刚成亲那会儿,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哪里像现在,啧啧,没意思……” 最年长的伙计露出一口黄牙,可惜地摇了摇头。 “瞧芈牙那么高个个子,还当他多厉害呢,也不过被一个小媳妇给治了。” 何牛的狗腿子觑了他的眼色,讨好地吠叫起来。 何牛冷哼了一声,瞥了装乌龟的米芽,得意起来。 “他那媳妇厉害着呢,毕竟也是去西街受过教的人……” 何牛拖长了语调。伙计们都知道他在暗指米芽媳妇差点被拐进青楼的事情,明明都知道实情,但多少还是觉得刺激,也纷纷坏笑起来,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米芽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来。其余伙计都是一震,眼神躲闪,眼看着不好,脚底抹油就要开溜。掌柜的忽然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后院。 “何牛!你小子想死?挑只病鸡给东家吃!” 掌柜逮着何牛,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 “掌柜的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都只挑最好的食材给楼里带回来啊!” 何牛脸上的得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 “你自己看!” 掌柜甩袖将一盘干锅鸡撂在桌上,发出巨响。其余伙计凑近了看,发现盘里有几片鸡肉里面长出了红色的小疙瘩,只不过被酱料的褐色盖住,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何牛浑身颤抖,脸色唰地就白了,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他抱着掌柜的大腿,鬼哭狼嚎起来。 “掌柜啊,这都是庄主塞给我的!不干我的事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养,刚订的媳妇还没过门,膝都没个儿子传宗接代,一家子都得我供着,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米芽翻了个白眼,满腔怒火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嘲讽。 其余伙计也没有帮何牛说话的意思。何牛的狗腿子甚至是跑得最快的一个,他格外勤快地帮忙宰憨鸭去了。何牛的狐朋狗友们顿时作鸟兽散,生怕牵连到自己。 掌柜是老江湖了,根本不听何牛卖惨,直接当堂算起了帐。 “……东家的身子吃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没领的工钱全部算作赔偿,除了这些个,自然还得要给东家赔礼的钱。不然……哼哼,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我交我交,掌柜,我不想蹲大牢啊——” 掌柜拿捏着已经瘫软在地上的何牛,眼底闪过一丝得逞后的窃喜。米芽瞧见之后只觉得一阵恶寒,皱着眉躲到了灶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