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混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有刘永铭的吩咐,那些护院哪里会停手,他们依旧用力得刨着坟头。
而刘永铭等人都向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
只见得一员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破旧的麻衣儒袍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其实真的只有四十出头。
但他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沧桑,很多人第一眼看到他,只觉得他有五十多岁,但实际上他真的只有四十出头。
“果然是他!”宋宪嘴里低喃了一句。
刘永铭哈哈笑道:“这不是工部袁尚书么?您如何到这里来了?怎么穿了这么一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哪里跑出来的老农呢?”
袁魁越走越近。
他来到刘永铭的身前,看了看刘永铭,也不行礼也不躬身,
袁魁说道:“六爷玩笑了!我袁某一向清贫,身无旁物。这身衣裳已是我最好的装扮了。”
刘永铭乐道:“你穿这一身出来,一会儿天黑了可怎么回去呀?可别被兵马司夜巡的差役当作街溜子给不小心给捕了去!”
街溜子指的是古时宵禁以后还在大街上溜达的人。
他们虽然会翻过庄院篱笆墙偷些鸡鸭甚至是干柴之类的东西,却不会入室打劫。
唐朝时把这一类人称为不良人,后来被官方收编了一些,专做打探隐私的工作。
刘永铭看着袁魁一脸镇静且丝豪没有生气的脸,接着说道:“你这人最不好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只顾着自己赚取那洁身自好的美名,却将朝廷的脸却丢尽了!你好歹也是三品的尚书,百姓看着你这样,还以为朝廷发不起官员俸禄呢。让齐国使者看到你这副模样,还不得觉得我大汉国国力衰微,轻薄易欺?还不得发大兵来攻打我们?”
刘永铭说话的同时,只听得边上有一护院大声叫道:“六爷!挖到棺材了!”
刘永铭转眼看过去,只见得那个土坟头已被扒开。
护院们其实也没花什么力气,只是向下撅了一些,便有一具暗红皮的棺材露在了外面。
暗红皮是漆色,因为有些年头了,所以漆色有些显得发黑发暗,而且这口棺材还掉了不少漆皮。
袁魁瞟了刘永铭一眼,说道:“都停手吧!这座坟头是我家的!”
刘永铭摇了摇头,冷笑道:“袁工部!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出来承认这个坟头是自己的!”
袁魁也冷哼一声,说道:“可惜你不是我!”
刘永铭呵呵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也不可能是你!”
刘永铭说着走到了那挖出来的土堆上面。
他看了看脚下的棺材,又对一边的袁魁说道:“袁尚书!我且再问你一句,你确定这口棺材是你家的吗?”
袁魁冷笑道:“我刚刚说过了,这的确是我家的。六爷,停手吧。你与五爷那般闹,五爷多次让我出手教训你,我都没有出手。这么多年以来,不管你平日如何胡闹,我却是一本弹劾奏疏也没有上过呀。”
刘永铭呵呵笑道:“是呀,你是从来没弹劾过本王,倒是礼部的那些人时时与本王为难。可本王知道,礼部不管是陆预还是杜春秋或是宿仓,是为了心中正义而行此事的!你不弹劾是因为你心中并无正义可言!”
袁魁轻步也走到土堆之上,他也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棺材,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刘永铭轻笑道:
“六爷,他们的弹劾可与我的弹劾不一样!他们手上没有证据,只能风闻言事,说一些你平日做风问题。皇上宠溺六爷,那些奏疏自然是不起作用。但我则不然,我有证据!我若上疏,这可不是您能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