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唯物主义。
无论是人是鬼,如果他是个惯犯,那他一定会再次回到犯罪现场,也不知道是在哪听到的台词突然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想到这,她一时有些搞不清,有幻觉和有人私闯民宅哪个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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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一昕回家后补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久违地支起了画架,准备继续她那被搁置了许久的画。
画布上只有简单的底稿,从中能隐约看出一座天桥和桥下的车水马龙,这是她很喜欢去发呆的地方。
裴一昕经常因为工作画画,却从来没认真画过自己想画的,不是她不想,是她画不出来。
正需要自信与鼓励的青春期,家人的恶言与冷嘲热讽把裴一昕梦想践踏得破碎不堪,最终把她对画画的自信踩到了谷底。
这两年,工作上的肯定让裴一昕找回了一些自信,她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提笔画画,但始终不如人意。
对线条不满意、对颜色不满意、对结构不满意、落笔之处统统不满意,所以这幅画都画了好几个月了,还是只有淡淡的底稿。
裴一昕也很清楚,如果她想画画,就必须克服,但克服的道路似乎还有些遥远。
再次看表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只是那幅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裴一昕伸展了一下酸痛的四肢,准备去冲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的狩猎要开始了。
裴一昕把摄像头拿到了卧室,镜头对准床,又把电击棒、防狼喷雾藏在了被子里面。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特地把橘子抱进了屋,觉得它或许会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虽然很不想承认,她信念动摇得很明显。
一阵忙碌过后,裴一昕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猎物出现。
她也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来,甚至不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么个人或鬼,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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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又到了安眠神上工的时间。
白憬打开自己的房门,来到今晚第一个失眠者的卧室。
这是一个老婆婆的房间,也是白憬的常客之一。
人上了年纪本来觉就少,老婆婆又因为身体不好,被病痛折磨,总是夜不能寐。
遇到这种失眠者时,白憬会觉得这个职业还是挺有意义的。
他缓缓走上前,打开扇子,为老婆婆送去舒适安眠的风,没一会老婆婆便沉沉地睡去了。
这晚的业务量异常大,眼看时间都快五点了白憬都没有忙完。
另一边,对于今晚的埋伏,裴一昕也准备收网了。
这个时间天都快亮了,就算真的有私闯民宅的惯犯,今天应该也不会现身了。
裴一昕滴了缓解酸涩的眼药水后,开始酝酿睡意。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最先发现白憬的是橘子,只是橘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警惕,还对着他撒娇似的喵了一声。
倒是裴一昕,听到猫叫,瞬间警惕了起来,但是平时最爱的强爽型眼药水现在却害她完全睁不开眼。
白憬摸了摸卧在床尾的橘子,随后悠悠走到裴一昕床前。
裴一昕皱着眉,眼角挂着泪,白憬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干安眠神这活儿这么多年,他没少见到流着泪无法入眠的人,但他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哄人睡觉,让人短暂地忘却难过。
提扇,扇风。
又是这奇妙的风,舒适中带着暖意。
裴一昕很想睁眼,但一次的风足以让她睡意阑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