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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车渐渐驶向郊区,路两旁不知不觉变成了成片的稻田,初秋的稻子长得很高,起风时,描绘出了风的形状。
裴一昕看着稻田出了神,但很快就被白憬拉回了对话。
“裴一昕,你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其实挺有趣的。”白憬回忆起这几天发生的小插曲们,嘴角又一次弯起,“至少被你捉到以后,我的日常变得没那么枯燥了。”
裴一昕还是第一次从两个死党以外的人嘴里,听到有人评价她有趣。但这些插曲从她的视角去回忆,属实有点“丢人”。一开始想制服人家,后来又占人家便宜,再后来酒后睡大街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
这样回忆才发现,发生这么多事,白憬竟然都没觉得她是个麻烦精,就连此刻都在陪着她,给她当司机。
呃……虽然他的理由是为了让自己当他的玩伴。
“你虽然有一点点不正经,”裴一昕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不,是挺不正经的,但抛开现象看本质的话,人感觉还是不错的,大概能理解神为什么选中你。”
“是吗?”白憬自嘲,“你可能是对神和我都有些误解。”
“你是夸奖过敏体质吗?”裴一昕发现每次自己夸白憬,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否认。
“你要是夸我帅,”白憬单手握着方向盘,做作地撩了下头发,“我是不会否认的。”
撩拨完头发,碎发再次落回额前,有些散乱,但也藏不住那傲睨自若的气质。从侧面看他的下颚线,清晰锋利,嘴角像生得如此,总是痞气地上扬着。
裴一昕认真观察起白憬,客观地看,不贫嘴的时候确实挺帅。
白憬看着前方,喉咙溢出一声轻笑:“裴一昕,我要被你看穿了。”
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到,裴一昕的心一紧,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等等,他叫她裴一昕?
她迟一步的反应过来,白憬今天好像叫了不止一次她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裴一昕的记忆里,他从来没问过,她也从未主动说过。
两人相识的第一天,白憬就知道裴一昕的名字了,他坐在梳妆台前坦白身份时,裴一昕的职员证就明晃晃地摆在桌上,端正的白底寸照,设计三组组长的职称,用娟秀字迹写下的裴一昕三字,他都清晰地记得。
但白憬可没打算老实交代。
“才反应过来?反射弧也太长了吧?”白憬臭屁地说,“神无所不知。”
如果今天是她第一天认识白憬,或许还会相信,但现在,她根本不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认真说的,哪句话是开玩笑。
白憬抬眼,从后视镜看到裴一昕抿着嘴,像在思考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裴一昕不是天生淡漠,而是习惯性地抑着情绪。
因为每次逗她,白憬都能解锁一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表情。比如,弯起的眼尾、带着好奇的目光、嫌他不正经而蹙起的眉头。
越是这样,越觉得新鲜有趣,就更想逗她,白憬自己都觉得挺幼稚的。
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时间过得很快,目的地逐渐出现在视野中。
郊区的高层建筑不多,隔得很远就看到了那栋耸立的白色大楼,随着靠近,城西戒毒所五个大字渐渐压得裴一昕胸闷。
裴一昕不再说话,车内也变得安静,一年前把裴乘风送来的记忆情景再现般浮现在眼前。
那是她举报裴乘风的第二天。
因为裴乘风毒瘾就发作得厉害,只在拘留所待了一天警方就把他转到了西城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当天裴一昕接到消息后,也很快赶了过去。
裴乘风下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