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给自己留个后手,留出一条退路。
是以皇子的身份死,还是用奴隶的身份活。
沈玙手上的力气在不断加大,血渗出的越来越多。
“活着…”
大哥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沈玙。
对…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二哥现在还下落不明,他的母亲和姊妹们也都还活着,她们还等着他保命,他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他要活着,无论将面对何等的屈辱与折磨,他都要活着,至少要亲眼看到南凉的子民幸福安康,二哥和宫里的女眷们平安无事才算完。
沈玙松了手,落华掉在地上,溅起几滴血珠。
他抬头看向楚衡,眼中满是坚定。
“我要活。”
楚衡合上兵书,拾起落华回到座位,吐出两个字——
“跪下。”
沈玙后退半步,掀起衣摆,以标准的姿势下跪叩首。
“沈玙,拜见陛下。”
这一叩首也昭示着两人的身份在此刻彻底确立,楚衡是君,沈玙是臣,甚至是奴。
这些,注定是无法改变的。
“嗯,过来。”
沈玙站起身,走到他身侧,见楚衡正拿着一块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布擦剑。
“既然知道剑还要染血,陛下为何要擦两次?”
“他的血会脏了你的。”
楚衡收好擦剑布,从一个小木盒里取出一包药粉,一截白布条,起身示意他坐下。
“你坐。”
“臣…我不敢…”
楚衡加重了语气“朕让你坐。”
“是。”
“偏头,把伤露出来。”
沈玙颇为惶恐的坐下了,偏过头去,楚衡把药粉均匀洒在伤处,撕开布条缠了几圈包好。
“记得换药,一天两次。”
沈玙匆忙起身“是。”
楚衡没在乎他的态度,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陛下无事吩咐的话,臣…先告退了。”
“嗯。”
沈玙走到帐帘处,刚准备掀帘就听身后那人突然问道
“你还记得这柄剑的名字吗?”
沈玙回身试探道:“落华?”
见对方没有否定,他有些惊讶,小声说“臣以为,您会给它改个名字。”
楚衡抬头看他,好像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毕竟…都是旧事了。”
“你知道是旧事就好。”
沈玙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顺势回答“臣知道。”
他出去后,楚衡独坐良久,轻轻抚摸着落华剑鞘上的每一寸纹路,半晌轻喃道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