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空气里。这个时代女性还不准穿裤子,她经常在伦敦接头看见穿着维多利亚式西服和裙摆的女人,仿佛还沉浸在日不落帝国的遗光之中。
汤姆看见赫敏轻轻发抖的样子,就把她的腿搬到自己腿上,用毯子罩住了。赫敏差点喊非礼,看着他稚嫩以及某种程度上纯真的眼神只好艰难闭嘴。
两小只静静地抱在一起取暖。
就在赫敏昏昏欲睡的时候,汤姆悄悄地开口了:“赫敏,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赫敏没说话,只是靠在汤姆的肩上,她知道他现在只想倾诉。
“你知道吗?圣诞节是我的生日。”赫敏睁开了眼睛,this is new 。“科尔夫人说,那天晚上,一个凄惨的女人病倒在孤儿院,她没说自己的名字,生下我后就不久就去世了。她只说他长得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就叫他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赫敏抬起头看着汤姆的侧脸,他浑身紧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赫敏,我不一样,我和这里的孤儿都不一样!”
他猛然转过脸,眼睛在暗室里熠熠生辉:“赫敏,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生而不同,生而高贵!我爸爸怎么会抛弃我,他一定会来找我的!他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我长大了也会的!”
赫敏被他眼中的仇恨、偏激和隐隐的疯狂惊呆了,她抓住他的肩,但无法稳住他,他应激得颤抖着。
“汤姆,汤姆,listen to me !”但是汤姆根本不理她,她触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的额头已经滚烫,但是他的身体却是冰冷的。
“赫敏,half of my body is hot and half is cold. ”他抓住了她的手,倒在了她肩头。即使是昏迷里,他也眉头紧皱、咬牙切齿。
赫敏将他裹进毯子里放到地上,跑去房门,却发现门从外边被锁起来了。哦,不!难道是比利。
“阿拉霍洞开!阿拉霍洞开!”赫敏越着急越打不开门,急得她开始拍打门板:“有人吗?快开门!HELP!”
但是没人回应。禁闭室在一楼,而一楼只有厨房、餐厅,医务室的护士根本不会理禁闭室的人。孩子们住在二楼,都多多少少和汤姆有过节。
赫敏绝望极了,开始小声哭泣:“Please, help us.” 这时汤姆醒了,他轻轻咳嗽:“赫敏,我没事。”
赫敏跑到他身边,将他的身体放在自己腿上,用臂弯搂住了他的脖颈。
汤姆的头无力地垂着,呼吸时深时浅,似乎光是呼吸就是负担,他呢喃着安慰赫敏:“我能熬过去的, I always do.”
赫敏抱着他,为他饱受折磨的命运而流泪。
为何他如此年幼就遭遇如此多的痛苦?
为何他要因为与众不同而受到排挤和欺凌?
为何她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迈入命运的窠臼,无法挽救他性格必然导致的结果?
在汤姆的呼吸里,赫敏也渐渐睡着了,她靠在墙壁上,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她的脸颊。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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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公爵:写这一篇的时候,其实想到了米开朗基罗的哀悼基督雕像。赫敏就像圣母,想要挽救汤姆必然的命运。但是汤姆不是会复活的基督,他更像是恶魔之子,在世界的恶意和自己的恨意中扭曲疯狂。最终,白昼的光芒虽然能够穿过窗户斜斜地落在赫敏的脸上,但是汤姆全身却依然沉浸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