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们在沙场上流血的时候,不为人所知的谈判和交易在阴暗的幕后同时进行。
因为说到底,战争只是政治最冷酷的一部分。
而现在,这份残忍的后果由忍者们独自吞下。
胜者傲然,败者食尘。
而拼斗的过程和结果尽数转化为了谈判桌上的筹码,在忍者们的认知之外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羽衣和宇智波的联盟的重量第一次超过了千手一族。
天平发生了倾斜。
羽衣邦彦兴高采烈地主动接过扛旗的任务,走在山林的小路上,都一直挥舞着象征羽衣一族的旗帜。
青色的大底,周围用阵线镶了一圈白色的边。中间是用灰岩染出的白色波纹捧月,正是羽衣一族侍奉在遥远的辉夜国时代,侍奉卯之女神的证明。
然而荣耀的背后全是虱子。
本应该是靛青色的大底,如今却只能买到一点点上好的青金石。打碎了磨开,兑水冲泡,一匹布染下来,只能覆盖上一点浅浅的廉价的青色。
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葱,绿不绿,蓝不蓝,夹杂在二者中间,不伦不类。
端着公卿之后的高姿态,过着比谁都不如的憋屈生活。
全靠族长死皮赖脸地求娶大名的女儿,依靠姬君的嫁妆维持着摇摇欲坠的人海战术。
养了一群干吃饭挑不起担的,为数不多的小金库承担的压力越来越大,任务成功率稳中持续下降。
平沙拖着脚步混在羽衣之中。
她缀在羽衣忍者的末尾,又在平民队伍之前。
名义上是羽衣一族最纯正的血脉之后,但又从来不被冠以羽衣的姓氏。
未曾和羽衣忍者一起训练,也和平民天然隔离开来。
她是异类中的异类。
与梦中那个虚幻不现实的前世一样。
每当看到在前世从未见过的人或事,三观都会被打碎重组一次。
日复一日,日渐麻木。
时间久了,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根本没有什么前世今生,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长长的幻梦。
梦醒了,就都好了。
“平沙!平沙!”
平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邦彦拉着往前跑。
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在身边划过,都对她露出了诚恳友善的笑容。
“小小姐!”
“小小姐加油!”
“小小姐到前面去吧!”
越过眼含希冀的平民敢死队,越过按捺不住激动的花猪丸,越过如释重负的羽衣忍者们,两人来到了队伍最前面。
羽衣天丰走在最前面,志得意满地腆着肚子,主打一个公卿阶层最流行的松垮感。
看到小女儿被儿子领了上来,不悦地问道:“带她过来做什么?”
邦彦笑了笑。
“父亲。平沙是我们胜利的大功臣呢!没有她主动出头,第一场冲锋我们会输啊。”
“什么输不输的!呸呸呸!”
天丰驱走晦气,眼角余光瞥到周围的忍者。
以羽衣诚一郎为首的主力们纷纷对到来的平沙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天丰心里一咯噔。
女儿在家族忍者中的威望超过儿子了。
就像他的第二任妻子,在族中的话语权已经远远高于自己了。
他有心提点一二。可无论他怎么挤眉弄眼,邦彦都像傻了一样只会茫然地回以微笑。
天丰胸口憋着的一股气始终无法吐出,最后闭了闭眼,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