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气太冷了,快快快,快先进来,先暖一下,”
她顾不得其他,上前去拽顾祈洲,殷如诲忍了又忍才没亮出手中那枚鬼帝印。
或许……是不愿她怕他,不愿见她眼中的仓惶,不愿见她再落半分泪……
她而今的性子,到底是与从前不同的,到底并不是正常情况下的那个她。
而顾祈洲再次掩唇闷咳了几颗,方才一瞬间的心痛如绞,心神失守之下,泣血逆涌,他如今喉中一片腥甜。
但看见那双清澈而担心的眼睛,看见她为自己奔走忙碌,听着她那一声声的哥哥,顾祈洲又强行将满口的血咽了回去。
他放下手后,立即将这只曾掩唇闷咳的手藏至身后,紧紧地攥住了掌心沾上的血迹。
可取而代之,虽脸色苍白,但他却柔和地笑了。
“九儿……”
他神色是那样满足。
可顾卿九端来一杯热茶,突然说:“奇奇怪怪,洲哥哥你好奇怪呀!!你怎么突然管卿九喊九儿呢?你以前明明一直管卿九叫九九的呀?”
顾祈洲一怔。
他愣在了这儿,没办法回神。
“卿九。”
这时殷如诲开口。
“嗯?夫君?”她立马看了过去。
殷如诲冷淡地看着顾祈洲说:“为夫与这位洲少爷有话要谈,你且先回房中歇歇。”
顾卿九又是一愣,但想了想,突然凑上前,轻轻扯扯他袖子。
他看了过来,本是冷漠的神色,也不自觉放软。
顾卿九眨了两下眼,才小小声地说:“那……不要打架好不好?”
殷如诲微怔。
顾卿九说:“虽然……不知道你和哥哥之间怎么了,但是,不要打架好不好?可不可以不要打哥哥?”
殷如诲又是一顿。
半晌之后,才又冷冷地瞥眼顾祈洲。
“……好,”
他这一个好字,却带着几分顾卿九所难以领会的情绪,更像是叹息,有着不为人知的纵容,莫名就叫她心里一甜。
“嗯!!那我等下再来找你们玩儿。”
说完她冲顾祈洲那边挥了挥手,而殷如诲则是望着她离开,直至她走远之后,捏了捏自己手中的鬼帝印。
终归还是收了起来。
……
“你来做什么?”
不久,前厅之中响起殷如诲那冷峻的质问声。
顾祈洲却还望着顾卿九离开的方向,难以挪开他自己的视线。
他曾以为,就在他知晓一切时,知晓所有真相时,曾以为,他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九儿。
再也不能像很多年前那样,听九儿娇娇地唤他一声哥哥。
他就连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美的事。
可经过片刻的调整,也足够叫他明白,知晓了九儿为何没拿那冷漠而厌恶的目光看着他。
为何她那样清澈而无半分恨意。
“原来……”
他蓦地苦笑了声,然后以拳抵唇,再次咳出了一口血。
没了顾卿九在场,他也没再掩饰,当那一口血咳出时,他陡然憔悴,脸也苍白。
但殷如诲看得眉心一拧,一是因本身洁癖作祟,二则是……“要死远点死!别让她看见,也别让她知道!”
说完他直接起身,突然没了兴致与他谈些什么,但临走前却留下一句冰冷警告:“这世间使一个人死于意外却还能瞒天过海的办法有很多种。”
“你最好别再出现她面前,也休想伤害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