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皇帝沉默了许久许久,突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是朕做错了事。当年她来求过朕,让她能看看你,朕没同意。”
那时候他还年轻,独断专横。
她母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偶然被他宠幸后怀上身孕。因为与皇后怀上的时间相近,他甚至没给她什么注意。
直到皇后出事。
她比皇后晚半日生产,他当时已经拿定了注意,趁着皇后昏迷,匆匆赶到产房前,从女医手中接过了尚在襁褓中的萧意欢。
小小的婴孩,还没他双手大,稚嫩无比,脆弱无比。
王德全赶走了产房里其它的人,带着几个亲信小太监,把胆敢冲上来抢夺小殿下的侍女压在地上。
那侍女是忠心的,当得知他决定后,跪到地上苦苦哀求不要叫她主子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
皇帝本想过要杀人灭口,但因为那侍女忠心护主的举动,皇帝没杀她。
因为皇后快醒了,他只是匆匆往产房里面瞧了一眼,随即抱着萧意欢离开。
可当天晚上,那小才人便拖着身子跪在他寝殿前求见他。
王德全怕她跪在外面让别人觉出不对劲,又觉得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就松口让她进来见了皇帝一面。
那才人衣着单薄,头发披散着,年纪不大,面白如纸。
她忍着疼痛爬伏在地下,身子有些颤动,求皇帝把她的女儿还给她。
皇帝其实也知道此事有亏于她。
“孩子给皇后养育,将来便是嫡出公主,尊贵万分。”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至于你,你孩子出生夭,朕可以升你为嫔,也可以提拔你的父亲。”
才人跪在地上,额头上渗出血迹。
她始终没抬头,听了皇帝不容置疑的话后没再说话,但也不愿意起身。
想到这里,皇帝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只记得最后是王德全悄悄把跪晕在地上的人送了回去。
没过几天,他听到消息,那才人在夜里高热病逝了。
皇帝缓缓眨眨眼,似乎有些酸涩。
“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女。”
萧意欢没说话,溶溶近血的天光照在她脸颊,染出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她瞧着眼前瘦削病弱的男人,心里涌上无发遏制的杀意和剧烈的疼。
她想扯唇说话,却又难以控制自己面上的表情。
最后面上似哭似笑,怪异狼狈。
许久,她方才咬住自己打颤的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说道:“不必说你错了。太晚了,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