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萧齐将士不惧生死,以自身血肉卫墙方才守住边疆。二十里地一退,便是这一带的官墙驰道拱手让人,将我北境敞开于北燕人刀剑之下!”
“殿下与郡主深明大义,岂能因为自己——”
萧意欢瞧着这说个不停的人面熟,却又记不起这人是谁,心下有些烦躁。又许久没被人义愤填膺指着鼻子教导,心里火气腾起。
她凤眼压下,单手抓起旁边的茶盏狠狠砸在这人额头上。
“碰!”
瓷盏破碎,额角鲜血直流。
剧痛之下男人眼前一黑,滔滔不绝的嘴巴闭上了,狼狈地捂着额头仰面坐倒在地上。
萧意欢眼尾线条直而锋利,一手拿着书信,一手指着呆愣在地上的男人,语气很不好地问萧云蘅:“这是什么东西?”
清和郡主沉着脸:“尤氏的儿子。”
尤氏一共生育两个儿子,小的那个年纪比萧云景还小几岁,大的这个年岁与萧云蘅相仿,目前在北关军中做闲散文职。
门口的北关军没有拦他,估计他听到风头凭着镇北王儿子的身份一路过来的。
“好,那本宫不杀他。”萧意欢冷笑连连:“把他压入王府地牢。没本宫发话不许放出来。”
“你!”
铁浮屠走到男人身边,毫不客气地伸手将他提起来。
男人很是不甘心,他听到萧云景出事确实欣喜无比,存以此在军中立威顺便威胁萧云蘅不去救人的念头。
都是镇北王的儿子,凭什么萧云蘅一个女人可以统领北关军?凭什么萧云景一个草包都能当世子?
如果没遇上萧意欢,他这番说辞表面上看也有道理,萧云蘅说不定当真会被牵制住。
可萧意欢不想讲道理的时候没人能和她讲道理。
叫人把这个浑水摸鱼的东西拉下去后,萧意欢转头看向萧云蘅。
萧云蘅一直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手掌心留下四道鲜明的印记:“他的话有道理。”
“今日就算是萧云景死,我萧齐军也绝不能退。”
谁不是家里的儿子?
谁不是姊妹的兄弟、孩子的父亲?
这么多将士战死沙场,死在异乡死在北燕人手上,就是为了守住关口城墙。为何要因为萧云景一人之死让他们的努力成为一个笑话?
“他在尚且安全的后方都能出事被抓,是他自己软弱无力。”
萧云蘅眼里全是血丝,声音却冷硬极了:“真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你若当真不在意就不会从前线下来。”萧意欢定定看了她半晌,瞥开眼,说道:“事情还没到断生死的地步,先将人带去阵前。”
“我萧齐的镇北王世子,倘若因为这个缘由死在北燕人手里才叫人看笑话。”
铁浮屠将在地牢中关押一段时日的赫连图带来,萧意欢与萧云蘅赶往叶合城前。抵达那一片辽阔沙地,卫绛风与萧贺川也匆匆赶过来。
两边大军互相对峙,中间黄沙漫天而起,气氛肃穆。
萧齐军队后面传来殿响动,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辆马车穿过众人缓缓停下。
萧云蘅骑马跟在马车旁,手里勒紧缰绳,身后铁浮屠压着面色惨白的赫连图。
分外眼熟的场景叫对面的赫连铮移开停在萧齐督军和靖王身上的视线,朝这边看过来。
果然,马车帘子掀起来,从里面走下来的正是上次他看到的那个女人。
赫连铮微微侧过头,问身边的人:“那是谁?”
“那是萧齐如今的护国长公主。”
“那就是萧齐皇帝的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