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腹中年复一年毫无动静,慕容家从最初的阿谀奉承逐渐变成避而不见,那鄙夷的眼神她终身难忘,那时她才明白,她以为的一切不过一枕黄粱。
而更令她疾之如仇的是自她进宫以来,慕容姜端着一副好阿姐的姿态取得她的信任,以至于慕容姜长年累月,轻而易举令她服下寒凉之物。
若不是两年前那次意外,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王宫残酷,即便大王多年对她宠爱有加,一个无所出的妾,若是容颜老去,有多凄凉可想而知。
这两年她极力隐忍,小心翼翼与慕容姜周旋,依旧事与愿违,她不愿接受慕容姜已经伤了她的根本的事实。
“起来吧?”晏衣不悦地催促道。
慕容璃颤颤巍巍起身,才发现屋内只剩下三人。
晏衣朝后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刻上前一步,慕容璃瞧了一眼,眸底讶异,她诚惶诚恐地抬了一下眼皮,随即低下头去以掩盖内心的慌乱。
慕容姜是慕容府嫡女,虽然年华老去已然失宠,但她膝下有子,所以无论在王宫还是在慕容家,她都奈何不了她,加之南荣烈近年逐渐得大王委以重任,她知道只有攀上储君才能与之抗衡,只不过王妃谨慎,她不曾有机会。
若不是南荣烈此番又立下大功,她一时心急,怎会?
“王妃,这?”慕容璃呼吸急促,双手不自然地打颤着。
“昨日璃夫人不慎丢失,被宫女阴差阳错地送进了金秀宫,公主初来乍到,不知归还何处。”说着晏衣拾起其中一只镶嵌着夜明珠的纯金步摇晃了晃,道:“本王妃记得这是你初进宫之时时常佩戴之物,你瞧瞧可有遗漏。”
说罢宫女立刻把木盘端到慕容璃眼前,慕容璃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既然物归原主,璃夫人好生歇息。”
瞧着远去的背影,慕容璃才发觉背上冷汗涔涔,她厌恶地瞥了一眼,一把将木盘打翻在地。
姜炎宫,宫女在慕容姜耳旁低语了一番,慕容姜嘴角微微上扬,眸底闪过一抹阴毒。
宫女退下,南荣烈迎面而来,“母妃。”
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冷冰冰地问道:“阿烈你来了。”
南荣烈对此司空见惯,并无在意,“是,阿烈今日才来拜见母妃,请母妃见谅。”
“何时见我又有何妨?”慕容姜没好气地责备道:“此番立功,人鬼皆往你身上爬,你且自行斟酌,切勿被谗言冲昏了头。”
“谢母妃提点。”
“坐,如今南荣肃的王妃之位已有人选,齐家断不会同意嫡女做妾,若是齐家改变风向,你猜风会往哪吹?”慕容姜意味深长地瞧着南荣烈。
郸城李显设宴,他便瞧出了端倪,慕容姜的言外之意,他心知肚明,这无疑是得齐家最快最稳的路,“母妃的意思儿臣明白。”
慕容姜瞧着言听计从的儿子,不甚欣慰。
“阿烈,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先前还是母妃目光短浅了些。”
“儿臣知道母妃多年筹谋皆是为了儿臣,若儿臣不争气,何以对得起母妃,细算之下,沁园的芙蓉花想必已经开了,邀请书函会及时送到齐府。
慕容姜满意地点点头,眸底多了一丝柔软。
齐府,齐言召了齐月,把下人递上来的书函交给了她,富有深意地拍了拍她的手。
齐月心中隐隐不安,书函里的一字一句如同尖刀一下一下刺进她的胸膛,她小心翼翼地对上齐言不容拒绝的眼神,心中绝望,多年来,她身不由己,一朝恢复自由身,本以为柳暗花明,谁知新的枷锁这么快从天而降,令她不得踹息。
齐月如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