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手术室里的安婕,心里无比的愧疚和自责.他应该跟着警车一起走的,他不应该直接回家的,他应该去地铁站接她下班的……他想了很多的应该和不应该,甚至开始后悔做这次的调查报道,可是再多的该与不该,都挽回不了这样的现实,现在,安婕还是浑身是血的躺在手术室里,不知道她到底伤到了哪里,伤的重不重,手术疼不疼,她在手术室里会不会害怕,她会不会有危险……想着想着,他越发的紧张和害怕起来,竟就这样流着眼泪在手术室门外站了一夜.
清晨,手术终于结束,安婕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他站在门外不知所措,有医生来问他,安婕的家属到了没有?他木木地摇摇头,“还没.”声音干涩.医生转身要走,他追上去问:“医生,请问安婕手术做的怎么样?伤的很严重吗?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去普通病房?”问着问着声音颤抖起来.
“肋骨断了一根,黄体破裂,失血性休克.手术是成功的,来这里是为了更好的术后观察.”医生看了看他,“等她家属来了告诉我.”说完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呆呆地盯着监护室的大门,消化着医生告诉给他的大概情况.肋骨断了一根,那得多疼啊 ,她平时最怕疼了,有时候在家里磕到碰到都会龇牙咧嘴嚎半天,失血性休克,那得流出来多少血啊,本来就有点贫血,这样一来,身体能吃得消吗?他就这么呆呆地又站了几个小时,直到他和安婕的父母赶到,两对父母是一起搭今天最早一班飞机赶来的,安杰的父母先走进来,他一看到父母,泪水就止不住地涌出来,“怎么办?安安还在这个重症监护室里!”安婕的妈妈随后焦急地跑进来,红肿着眼睛,一看就知道昨天肯定哭了一晚上,她一来就忍不住扒在监护室的大门上哭出来,“我的安安啊……”
大家赶忙去扶她,安杰也顾不得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说:“阿姨,您先别着急,我先带您去找医生.”
她妈妈呜咽着“嗯”了两声,用手背擦去泪水,赶忙去找医生.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在确认了谁是安婕的家属以后,安抚她的父母先别着急,目前的情况是头上缝了五针,肋骨断了一根,已经手术复位,因为刚好身体处于黄体期,下腹被重重踹了一脚导致黄体破裂,造成大出血,入院时已经失血休克,目前情况已经平稳,稍晚就能转入普通病房,后期需要慢慢休养.
安婕的妈妈听到这些已经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来,呜咽不能成声,安婕爸爸赶紧问医生,后期对身体有没有影响,会不会有后遗症.医生回答说,“肋骨断开,后面会长回去的,毕竟病人很年轻,只要多注意,恢复会很快的,但是黄体破裂造成大出血,这个还不好说,有可能会影响生育.”
安婕妈妈听到这里着急地哭着问医生:“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安安还这么年轻,她以后当不了妈妈了吗?这个能不能治好啊?”
“有影响生育的可能,这个不一定的,也许她恢复的好呢,对吧?”
安杰听到这里心里刀绞一般疼,她那么喜欢小孩子,如果以后不能拥有自己的宝宝了,她一定会伤心死的,可是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背过身去,擦去脸上的眼泪,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到之前健康快乐的时候啊!这一夜,他已经责备了自己无数次,后悔了无数次,这些痛苦和伤害,本来应该是他来承受的啊!
下午,安婕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安杰父母往医院账户里存了一笔钱,安婕的父母一人一边守在床头,殷切地望着病床上的女儿,她的头上围着一圈纱布,左边的头发被剃掉一大块,脸色煞白,看上去十分可怜,安杰每看她一眼,心脏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可怜的安安,因为自己,平白无故受这样的苦.他站在床尾,嚅嗫着,终于鼓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