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步会走得非常艰难,如果不值得,没必要选择走这步棋。”琼国夫人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柳郁竹正色问:“如何个难法?”
琼国夫人说:“帮那女子夺回家产,恢复其皇商的身份,即便做不了世子妃,侧妃或良娣还是没有问题。”
“兰姐姐,你都能想到这个改局的法子,世子又怎会想不到呢?”柳郁竹不禁笑道。
琼国夫人却说:“能想到,不见得能做到。”
“要是连世子都办不到,我们又哪来本事办到?”
柳郁竹两手一摊。
“这你就不懂了。”
琼国夫人为她斟满茶,细细道来:“看似,世子来帮心爱之人夺回家产,比我们普通人容易,但实则却更难。”
“首先,世子的一举一动皆在长公主的眼皮底下,他要出手帮忙,反倒会害得那女子丢掉性命,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宫里那件事,你有所耳闻吧?”她随即看向柳郁竹。
见柳郁竹点点头,她便接着说道:“其次,也是他的世子身份,让他在这件事情上举步维艰,当今圣上可是一位仁君,若是被他知晓,自家外甥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与皇商过不去,定会龙颜大怒。”
“最后便是长公主的想法,倘若世子真为那女子夺回了家产,长公主更要认为对方接近自己儿子的目的不纯。”
“懂了!”
柳郁竹恍然大悟。
“难怪你说并非死局,却也不好走这一步。”
“就看值不值,如果值,那就放手一试。”琼国夫人还是那句话。
柳郁竹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即向琼国夫人坦言:“我现在做的每件事,都是在为将来铺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不仅会被那些人蚕食殆尽,就连柳府可能也保不住。”
“兰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凝眉看着琼国夫人。
琼国夫人猛点头。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如今这个世道,女子的命值几个钱?五百文便能买来一个良家女为妾,比一套御街的宅邸还便宜!
许多女子被人算计,与她们本身无关,而是想霸占她们娘家的钱财。
世子的心上人如此,面前的柳郁竹亦是如此。
琼国夫人也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你想促成世子与那女子的姻缘,从而得其庇护,有世子做靠山,梅府的人自然会比现在更忌惮于你,等到时机成熟,你想要全身而退,也更容易。”
“兰姐姐果然慧智!”
柳郁竹笑着夸赞一句后,又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让世子能跟心爱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才能使得他没法去留心其他女子。往往失意者,更容易被迷惑心智,要是我小姑子趁虚而入,对我可就是一大威胁了。”
“原来如此!”
琼国夫人旋即会意,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只要你不为爱昏头,亦是四清六活。”
“但要从哪里入手呢?”柳郁竹蹙眉。
琼国夫人单手支腮,想了想,说:“我明日先去他们家开的伞坊瞧瞧,再找人打听打听他们家现如今的情况。”
“伞坊?可是竹氏伞坊?”柳郁竹忙问。
“没错!”
琼国夫人颔了颔首,“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那家伞坊吧?据说他们家每年除了给宫里制作伞盖,也会向京中各大府邸送去当年最新款的雨伞,梅府和柳府应该都在其名单里。”
“对!”
柳郁竹点头,“出嫁前,我只用他们家送的伞。梅府这边,我没见过,可能是送到侯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