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十七八九岁的模样,算不上绝世佳人,但气质如兰,眉宇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色,令其楚楚可怜,别说男子,女子见了都忍不住怜爱。
她猜,对方应该就是竹小姐,竹晴雨。
“你家夫君倒是比他爹能装模作样。”
琼国夫人指了指坐在竹晴雨正对面的梅凌海,冲柳郁竹揶揄眨眼。
柳郁竹抬眸一看,此刻的梅凌海正襟危坐,还摆着一副认真欣赏的表情,对周围的莺莺燕燕视而不见,任谁看了不夸一句梅郎真君子。
“呵!”
柳郁竹不禁哂笑出声。
好一个正人君子!
趁着梅凌海正沉浸在悠扬的曲调中,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琼国夫人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既已看穿他的真面目,早早地全身而退,不更好吗?”
柳郁竹压低声音说:“兰姐姐把曾经害过你的人送给了太监亵玩,可我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办到,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况且,我弟弟仍对碧玉儿死心塌地,我爹上辈子的暴毙真相也还没查出来,这些都让我不安!
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琼国夫人了然,“我不清楚你在梅府吃过哪些苦头,有句话叫‘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所以我不会劝你仁慈。”
“同样,我也不会劝她仁慈。”
说着,琼国夫人看向了前面。
柳郁竹跟随她的视线抬眼望去,恰与竹晴雨四目相交。
对方冲她微微颔首,眼神依旧淡然无波,却暗藏汹涌,让她陡然想到了自己,在看清所爱之人的丑陋嘴脸后,也是同样的眼神。
绝望后的麻木,麻木后的平静,平静后的暗涌激荡。
我不离开,是因为我已身处战场,打败敌人后,方可凯旋。
柳郁竹眸光一凛,死死地盯着梅凌海的后脑勺,宛如利箭瞄中的靶心……
“怎么是你?我是来找小石头的。”
不同于柳郁竹的后知后觉,早把梅府当战场的碧玉儿在将驾马车调头后,没有返回梅府,而是来到柳府找柳磐石。
今日军营休沐,她算准柳磐石在家,却不想,前来迎接她的居然是柳喜。
她发现对方已将披发挽成了髻,碧玉儿不免心生不安。
这丫头莫不是已与小石头……
见她反复打量着自己今日的打扮,柳喜伸手拢了拢发髻,似笑非笑地说:“少爷不便会客,你改日再来吧。”
“不过来之前,请递上拜帖。”
“你说什么?”
碧玉儿脸色大变,“拜帖?你把我当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