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有些黑,屋内烛火的光影一闪一闪地打在墙上,谢姊衣面色从容,没有半点被看破的慌张表情。
姜檐嘴角挂着笑容,“风雅小楼从你家买来的酒,是你酿的罢?你的爹娘知晓你有这酿酒手法吗?”
谢姊衣闻言,一双琥珀眸子里闪过异样。
姜檐一直审视着眼前的人,自然捕捉到了那一丝丝变化。
谢姊衣觉得很烦,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姜檐与她瞎掰扯一通,故弄玄虚,真是闲的。
知道是她酿的酒又怎么样,她的阿爹阿娘都会酿酒,她会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谢姊衣才懒得去猜他的想法,“你若无事我便回屋了,这狗姜小公子往后自己养着罢。”
说罢,谢姊衣便转身回去,团花裙子飘飘扬扬地轻动,姜檐移开视线,将门关上。
翌日一早,天依旧黑着,谢老四跟着青严上路,准备回春鸢村将作坊里剩余的酒都分成几批尽数都搬运到嘉仪郡来。
杨氏留下来照顾谢姊衣和谢兰。
掌柜怕他们吃不惯嘉仪郡的吃食,特意给他们留了有灶台的房间,所以杨氏闲了就会做饭给谢姊衣和谢兰吃。
房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扣响,外头传来姜檐的声音。
“杨大娘,是我。”
杨氏从灶台的热气中抬头,叫谢姊衣去开门。
谢姊衣自然听出了姜檐的声音,她看向杨氏问道:“阿娘,昨日你和阿爹为什么会跟姜檐一起回来。”
杨氏笑道:“昨夜太过混乱,有个贼人差点伤到我们,是姜家那个小公子救了我们,他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和你阿爹便将他带回来了。”
这么巧吗?
谢姊衣起身去开门,姜檐抱着旺财立在门外,修隽的手上还提了一个食盒。
姜檐越过谢姊衣,向杨氏打招呼,“杨大娘,这是袅袅荟的点心,想必衣衣妹妹和谢兰弟弟都会爱吃。”
杨氏笑呵呵地说他有心了,又叮嘱谢姊衣给姜檐也剥个鸡蛋吃。
谢姊衣听着新称呼撇撇嘴关上门,坐回谢兰身边剥着鸡蛋。
姜檐将食盒里的点心摆到桌上,谢兰倒是不客气,得到杨氏许可便拿起来吃了。
姜檐道:“衣衣妹妹不吃吗?”
谢姊衣翻了个白眼,小声问道:“你昨夜救了我阿爹阿娘?”
姜檐看她一脸不信也没有言语,他淡淡垂眼,想起昨晚之事——
谢姊衣带着谢兰逃走之后,姜檐顺着没有光的暗墙避开那些耳目,本以为能顺利出城,没想到守城门的人里也混了黑衣人进去,他只好又回到了街上。
或是街上官兵太多,黑衣人不想尽数暴露,选择守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光明正大的在街上寻找客栈,料想在这些正在挨户搜查的官兵眼皮底下,他们也不敢动手,而此时恰好正遇到了逃跑的谢老四和杨氏。
他们后边跟了一个乔装成百姓的黑衣人,那人看到了姜檐自然要动手,只是杨氏听到了后边的脚步声回头看了过去,谢老四以为那是个不怀好意的贼人要伤害杨氏,可那人本就是冲着姜檐去的,姜檐撒药迷昏了那人,却担了个恩人的名头。
姜檐说明了境遇,也解释了中秋日与谢姊衣之间的际遇,谢老四和杨氏自然同情于他,这才带他一道回了风雅小楼。
毕竟当初靠着人家给的那些银钱,才买到了谢兰救命的药,也接来了这桩生意,他们家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一颗被剥了壳的鸡蛋被放在姜檐面前的碗里,拉回了姜檐的思绪。
“喏,吃罢。”
姜檐伸手拿起碗里那颗圆溜溜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