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认识汉字,为了计划顺利,她特意让人教他。等他学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放他进入御书房。
而在那之前,一个闯宫的刺客已经完全截断他自己摸进去的可能。
而关键是,那个刺客就是他自己。
他传回北狄的消息原本应该是序朝亡国的关键一役,北狄王的军队会越过达巴拉干的人直取中原腹地,将中原重新、彻底的拖入乱世的泥淖中。
现在不是了。
但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这是她用九世换来的。
“是王廷来的人?”
“嗯。还有阴山。”
姜桃说他会死的很惨。约定好出宫的那天,忘忧殿突然出现的御林军,他以为那就是梁唤的安排。
但是很显然,梁唤的安排不仅如此。
北狄王军大败,一定会归咎于他。
达巴拉干也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太阳在两人的沉默中渐渐下移,变成一种红色。
“梁唤,你好复杂啊。”
他搞不明白,他们的游戏,明明是她提出的。她说了,要让他死在她手里。但是这些算什么呢?这算是她的手段吗?这样不算耍赖吗?
他一开始觉得很生气,他觉得这不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没问题。
玩心眼子他怎么可能玩的过?他觉得他被骗了,这不公平。
他扭头看着梁唤,目光中带着一股怨气啊:“我想咬你。”
梁唤没理他,开门走了。
屋子里陷入空洞的静谧中,没一会儿太阳完全落山,漆黑一片。
他又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他很少做梦,他梦见梁唤不知道去哪儿了,相国寺里的人是姜桃。他被多方追杀,重伤不治,死在了佛寺后面,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然后他就睡不着了。
他觉得心脏有点沉,压的他呼吸不太顺畅。还,恍惚有一种别的感觉,他不会形容。
他忽然很想见梁唤。
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回来,他等了很久,等的不耐烦了。
他心里很不安,就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了。梁唤不会回来了。
又或者说,其实他根本没有见到他。相国寺里没有她。
他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床沿下地。但是他身上没有足够的力气,刚一接触地面就跌倒了。
一阵金属撞地的声音惊扰了他。他看着与他一起掉在地上、从刀鞘里摔出来的断刀——
门扉被推开,进来一个人,屋子里亮起一盏十分昏暗连脚底也看不清的灯。
梁唤换掉外袍,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然后轻轻揉按膝盖。
她看上去很疲累,嘴唇干的要起皮了。
喝完水,她拿着烛灯走到床边,大概是准备睡觉了。
“你怎么在地上?”
任礼抬起头。
梁唤疲倦的脸上像是裂开一样,很突兀的爬上一抹惊讶。
“你怎么……你怎么……”哭了?
她站在原地,仿佛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眼神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般四处乱飘,然后看到了任礼抓在手中的那把断刀。
任礼一声不吭的将刀递到她面前,做出了任人宰割的样子。
其实,他也没有反抗之力。他现在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无论是谁想杀他,都很容易。
梁唤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暗叹一声。
她接过那把刀,什么都没解释。毕竟她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