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窃了别人的人生,却这般挥霍浪费,简直误了整个天下。
于是她也想,可不是嘛,清砚多好啊,他从一个普通的侍卫开始往上爬,最后建了新朝做了皇帝呢。这才是身后人愿意追随,天下人敬仰,外敌深以畏惧的、一个合格的皇室成员。
每有一句话说新皇帝的好,就会有一句话说假公主的坏;世界上每多一个仰慕新皇帝的人,就会多一个唾弃假公主的人。
梁唤被踩在泥坑里,越踩越深。
就好像那个玩狸猫换太子这一出的罪魁祸首是她。
罪魁祸首是谁呢?哦,是序阳帝的于皇后。
可是这个人除了生出了一个不合格的皇帝之外,简直无可指摘。而且说到皇帝的教育,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上一任皇帝吗?所以人们说起来也不过一句‘慈母多败儿’。
跟他们比起来,于皇后就显得没趣儿多了。梁唤和她的便宜父皇一起被钉在耻辱柱上,日日说、夜夜谈。高屋大殿里的人能给他们定罪,风餐露宿的人也能指名道姓的唾骂。
梁唤从来没听到过那么多粗俗的言语,简直不堪入耳。她拼命的捂住耳朵想要藏起来,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那时候还想,她父皇说不定也在什么地方像她一样被困着,被迫承受着这一切。
她觉得她父皇是个好皇帝,她父皇是结束了长达两个世纪的混战与争夺、重新一统中原的人,不该被这样对待的。
梁唤想不明白,她不信。
“你为什么要放他们出来?”
任礼鬼鬼祟祟的将一串钥匙扔进了牢笼,回到了梁唤睡觉的地方。
一场风寒,总也要三两日才能缓过来。
梁唤的嗓音很轻:“因为我善良啊。我可是大法师的关门弟子呢。”
有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她再聪明一点,再坚强一点,反应再快一点,面对天打雷劈般的身世曝光,会不会受到的影响小一些。至少足够她面对阿仞篱,与之盘旋,改变第二世的命运。
但事实是,她就是这么不聪明。没有身世的意外,也许还会有很多其他的问题,就像她后面这八世。
任礼说:“可是大法师收徒的时候收的是姜桃,不是你。”
梁唤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把自己安慰了一下,觉得不能放过他,爬起来打了他一下:“那我也善良!”
任礼倒在她旁边,有些无聊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梁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倚到岩壁上。这片空间狭小隐秘,还有个洞能往外观察,特别安全。
“说不定等你睡醒的时候就可以了。”
任礼看了她一会儿,环境太暗了,其实不能看清不远处的人究竟是什么表情。他撑起身体抱住她,然后一起倒下:“那一起睡吧。”
梁唤在黑暗里压低声音说:“跟你讲了这样是不对的。”
任礼反驳道:“可是你昨晚哭着让我抱你。”
梁唤一巴掌呼他脸上了:“我烧糊涂了你也烧糊涂了?”
任礼猛的钻进她颈窝里咬住不松口了,并且手臂也收的特别紧,像是要她的命一样努力。
梁唤的头皮炸了一下,心跳如擂鼓一般。
“你、你松开我!快松开我!”
任礼松了一下,但是不是松口了,而是觉得这一口咬的不够满意,又重新咬了一口。
梁唤心里的鼓点越来越密集,心里在继续强势骂他还是示弱讨好之间跳跃。
她不是个暴躁的人,她是一个特别会撒娇的人,但是撒娇也得分人,讨不了好她有病才会继续。她简直将自己所有的暴躁都给了这个狗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