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死的。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终于。
又过了一个时辰，司正大抵是想明白了，也接受了。
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看向司妘，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鬓间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妘儿，你去恩平县赈灾，爹没敢让人给你送信告诉你，你祖母她……病得很厉害，你走之后没多久，你祖母就下不了床……恐怕，恐怕时日不多……”
司妘看着司正沧桑憔悴的样子，还是选择了沉默。
爹本就伤心不已，司碧迟也已经死了。
若是她再说祖母身上的毒是司碧迟下的，除了会让爹爹更加伤心以外，没有别的。
一旁的烟雨原本想要开口说明情况，但是看到司妘没有说话，硬生生忍了回去。
真相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妘儿……你明日，去看看你祖母吧……再怎么恨你祖母，她也始终是你祖母……”司正苦口婆心地劝着。
司妘不想爹爹难过，便点了点头，“好，我明儿便去看祖母。”
司正听完，这才点了点头。
缓缓挥手，“夜深了，你又刚长途跋涉回来，也累，你去休息吧，爹……爹今晚好好陪陪碧迟……”
司妘没有勉强，点头之后就退了下去。
翌日。
司妘刚用过早膳，就收到了胤王府的来信。
上面说发现了老妪老翁的去向，也已经让人去请老妪老翁回来，让她别担心。
再有一件事就是，他今日会进宫，向皇上表明心迹。
司妘看过信，眉眼弯出一抹笑意。
刚收好信，月梅就跑了过来。
一见到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大小姐，奴婢求你，求你过去看一看老夫人吧！老夫人就快不行了！”
司妘淡淡地看了月梅一眼，左右，她已答应父亲会去看老夫人。
“那便去吧。”
月梅感激地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毕恭毕敬地跟在一旁。
老夫人的院子里。
兴许是疏于打理，又或许是气数将尽，院子里格外萧条，刚走进去就觉得一阵不自在。
房里。
老夫人躺在床上，脸颊深陷，眼眶也凹下去了不少。
原本气色红润的脸，这会儿枯黄无光，嘴唇干瘪瘪的，像是腌过了发黄发黑的萝卜干。
月梅来到床边，抹着眼泪喊道：“老夫人，大小姐过来看您了！”
“老夫人！是大小姐！大小姐来看您了！”
月梅一连喊了好几遍。
老夫人这才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就把人吓了一跳。
寻常人的眼白都是白的，可老夫人的眼白，是暗黄暗黄的！
老夫人费力地看向了床前，见到是司妘回来，如同腌萝卜干一样的嘴唇张了张。
气若游丝地喊：“司妘……你可算是回来了……”
司妘站在床前，心里有些苦涩。
眼前的人是她的祖母，在娘亲去世之前，也给了她不少宠爱。
可为什么偏偏是杀死娘亲的凶手？
既是至亲也是杀母仇人！
身为孙女，她自然是该走上前握着老夫人的手关怀一番，哀伤不已。
可身为娘亲的女儿，她做不到。
“司妘……”老夫人见她不来，又动了动嘴唇，问：“你、你还是不愿意原谅祖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