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的耳朵小声嘀咕着:退,倒是退了一部分。马五推开兔儿:你坐下好好说清楚。兔儿坐下之后咽了几口唾沫,并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倒是说话呀!马五确实有些着急。兔儿抬头望着马五:就你嗓门大,先去给我倒杯水来好不好?这退钱比要钱还难。我都磨牙费嘴说了一百遍,这医药费咱们不要。人家非给不行,我只好留了一半。马五说:瞧瞧你这事办的,多让人家小瞧咱们。兔儿说:不要说那些没用的,那天晚上要数你被揍的最实在!你最有发言权,你处理吧。就不要客气了,你先多拿几张,剩下的给于迁,我只是屁股被踹了一脚,你看着给两张就行。马五瞪了一眼兔儿,只见他收拾好桌子上的钱就要出去。兔儿说:人家早往北京走了,你就别瞎折腾了。
……
起风了。
风刮得并不大,但是,头顶上空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那些张牙舞爪的乌云如同一条条恐怖的巨龙和交错的豺狼。有人说那不是云,而是附近开采露天煤矿荡起的黑色粉尘。无论白天黑夜,挖掘机、翻斗车、铲车一刻不停,它们风声鹤唳地嚎叫着,所有一切几乎被漆黑的恐怖所笼罩,天是黑的路是黑的河流是黑的人是黑的……就连嘴里鼻子里呼哧的气也是黑的。被压抑的不仅仅是人,就连原野的一切都在垂死挣扎,包括枯萎的花草腐烂的灌木,所有极富生命的一切,都在被迫走向丧亡。那一座座堆积如山的煤炭,都在迫切地要释放要爆炸要燃烧,要赶往墓地去火葬。
连日来,那些黑脸黑皮黑心肠的煤老板已经开始驾着轿车,在马五、兔儿的村庄鱼贯窜行。有时他们也如同乌鸦一样聚集在一起,通过他们彼此狡猾得意猖狂的表情和贪婪的眼睛,可以确定这里已经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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