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许多人家已经做好了搬迁的准备。
他们要统一搬迁到一个叫狼窝沟的地方。虽然,这个狼窝沟已经被更名为“幸福沟”移民新村,但是,所要搬迁的村民浑身上下却找不到一丁点幸福的感觉。大家的表情已经变得麻木和茫然,整个村庄也几乎陷入一种无奈的沉默。
连日来趁着好天气,大家都默默地把已经收藏起来的粮食翻晒在院里,然后再分别灌入麻袋和口袋扎好口,便于日后的储藏和搬运。那些一脸灰尘的女人更是面色沉重,她们挪动着松松垮垮的肢体,强打着精神帮着男人抬麻袋背口袋,只有在短暂的喘息区间,偶尔可以听到她们的几声咳嗽。她们没有抱怨什么,只是感觉这日子越过越没有了把握。一开始她们以为紧巴巴的光景,是因为自己过活的方法不对,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
兔儿买了两盒好烟跑到村委办公室,要求通过大喇叭广告一下,他和马五在“幸福沟”分到的房子要租出去,或者一次性卖掉。因为分到的房子都是毛坯房,为了防止私建乱搭,将由上面统一安排装修。初步合计村里分给的五万块也仅够个装修费。其实这说好的五万块,还扣着一半没给。
兔儿说他冥冥之中恐惧着那个狼窝沟,他还对马五说,我一只兔子去了狼窝沟还会有个好?更何况自己还是一只瘸了腿的兔子。其实兔儿就曾经梦见过,自己被狼当下酒菜给吃了。马五虽然占个马字,不会被狼一口吃掉,但是,今天啃你一只耳朵,明天撕你一条腿你能受得了?马五说兔儿不要讲的这样阴森!马五也表示,什么“幸福沟”?狼窝沟就是狼窝沟自古就那么叫。这就比方说,叫你一声兔县长,你就真的是兔县长了?兔儿听了直夸马五讲话越来越有文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