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眸子,终于克制不住那种又恨又无奈的火气了,抓住小旅途瘦到皮包骨的胳膊将人往沙发上重重一推,转身上楼了。
小男孩没有感知似的自己若无其事调整了坐姿在沙发上坐了莫约两个小时,最后耐不住困意倒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到大门开门声,好像还听到姑父轻叹了句:
“这孩子……怎么睡这儿了,也不怕着凉。”姑父小心将小旅途抱起送上楼,刚好撞见旅畔下楼:“阿畔。”
“姑妈没事了?”少年上来就关心昨夜摔倒的姑妈。
姑父笑笑:“没事,生了个妹妹,有时间去看看?”
“嗯。”
两人的对话在当时的小旅途听来并不懂,他被吵醒,又闹了一夜,这会儿又困又冷,只下意识往姑父怀里钻。
姑父感受到动静,抱着孩子就要上去,被旅畔拦住接了过去:“我来。”少年看着男人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道:“对不住姑父,我回头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又来了。”姑父摆了摆手,笑得无奈:“你们住这儿还热闹些,再说有旅途在乐容也多个玩伴,一大家子多热闹。阿畔,都是家里人,别总和我们这么客气,你自己算算从二途生病以来你动了多少次要搬家的念头?要不是你姑妈拦着,这会儿又带着旅途在哪个公园吃泡面呢。”
旅畔垂眸笑笑,没再说什么,抱着男孩转身上楼了:“您别介意,我在家和我爸相处也是这样,习惯了。”
睡得迷糊的小旅途只听懂了“家”和“爸爸”这两个词,下意识攥紧了旅畔衣袖,埋了埋脸无意识嘟囔出声,生病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回家……”
梦中的旅途隐约感觉到有温热落在他脸上,渐渐冰冷。
原来想家的不止小时候的他,还有少年时期的旅畔啊。旅途这么想着,渐渐从梦境中剥离,耳边响起清灵婉转的埙曲,由模糊到清晰。
熟悉的曲调将旅途彻底拉回现实,他睁开眼,,抬手挡住从枝叶间洒落到脸上的阳光,半响没动静。
树下,梵陨河一曲终,抬头看向树上少年:“你是看了一夜的门嘛小狗儿?”
“何止看门啊,还得防止某只断了翅膀的麻雀一不小心就挂了。”旅途坐起身缓了会儿懒懒翻下树。
他还真没夸张,昨夜江遣深更半夜叫他去买药,回来后就这么守着梵陨河到后半夜,听她咳嗽了一夜,还说胡话。
旅途倚树干上打量着少女,虽仍旧能看出疲惫病态,但整体状态还算不错:“不烧了?”
“好多了。”梵陨河凑上前,问他:“你……不会在树上睡了一夜吧?”
他根本就是一夜没睡。旅途:“怎么?你这是良心发现了?”
“不是啊,就问问。”仿佛方才语气中的那一丝愧疚是做戏般,少女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阿桑。”旅途忽然开口。
闻言,梵陨河身子明显一顿,她回头看向旅途,折回到少年面前:“拿来。”
“阿桑啊。”旅途逗趣她:“你小名儿倒真不少。”他抬手将一块陶瓷碎片串起的吊坠挂指间还给她。
青白色的瓷片上用紫釉刻着的瘦金体“阿桑”依旧清晰,字迹带着凌厉的笔锋,令紫色的字体多了几分清冷高贵感。
“你这什么眼神?”旅途有被少女那嫌弃又质疑的小表情雷到:“昨晚给你包扎胳膊上的伤口时发现的,它自己断了。”
梵陨河弯唇冲他十分虚假一笑,再次头也不回离开。
旅途:“……”他觉得莫名好笑,悠哉跟了上去:“梵陨河,你怎么个意思?这表情怀疑谁呢?”
“你啊。”少女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