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站起来,奈何软绵的手脚并不听使唤。 福吉见状连忙扶起他,顾敛扫视一圈,在西面大开的槅窗旁看到了赵开,他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精确找到了顾让。 火把早就全灭,两方相争,却像一出无声的默剧。 银白的刀剑反射出森冷的月光,红衣银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埋没在明光铠之中,顾敛喉头滚动,纵使他不通兵家之道,也能看出神策军暴露无遗的疲态。 他喉头滚动,指骨掐紧,和顾让想到了一块。 在四州府兵压倒性优势的人数下,神策军没有坚持多久,很快被逼到了角落。他们有意往闻榆殿的方向打,几个交锋之后,神策军节节败退,再往后几步便是殿门。 崇文帝眼珠微动,按着疼到麻木的左臂站起身来走到围栏旁,俯视着一楼紧闭的殿门。他心存侥幸,但那扇殿门还是被粗暴推开。 更准确来说,是被人砸开。神策军副将腾空摔进殿内,呕了一大口血后立马以剑撑地站了起来,提着剑重新冲了出去。 门户大开,神策军个个浑身浴血,气喘如牛,显然已经不敌。众人见大势已去,不由心生绝望,连呼吸都凝滞了。 然而,四州府兵本可乘胜追击,却停止了进攻。正当众人奇怪时,府兵自发收了兵器,让出一条可令两人并行通过的小道。 片刻之后,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响起。 副将一脸警惕,横剑于身前,待看清来人后表情顿时变得惊愕:“舒亲王!?” 这一声难掩震惊的舒亲王刹那间惊起了惊天骇浪。 崇文帝脸色黑沉,舒亲王却只是微微笑着,闲庭信步般走到府兵前方,看着被残余的神策军严防死守的殿门,道:“皇兄,不和愚弟叙叙旧么?” 闻榆殿里沉默了一会儿,崇文帝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 副将犹豫了一下,收了剑,却没有立刻让开,而是看向顾让。 顾让的刀是随手捡的,没有刀鞘,便反手背于身后,率先进了殿内。戚风紧随其后,他状态不是很妙,肩胛骨那里被砍了一刀,伤口瞧着瘆人。 副将见状,抬手挥了一下,神策军才一一退至殿内,却仍不敢放松警惕,牢牢盯着外头的府兵。 楼阁的烛火终于全被点起,舒亲王迈步进来,庞巍紧紧护卫在他左右。 舒亲王抬头扫了一眼上方的崇文帝,微笑的嘴角微敛:“皇兄,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马乖乖下旨禅位,还能死得痛快点。” 他话是对崇文帝说的,说的时候却看向了前方的顾让。 顾让垂着眼站在神策军后头,撕了一块衣角正擦着脸,好似并未察觉他的目光。 “做梦。”崇文帝冷冷道。 舒亲王叹了一声:“皇兄,机会我可是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他话音一转,抬头看向上方崇文帝身侧的顾敛,道,“敛敛,到爹这儿来。” 此话一出,崇文帝顿时暴怒,又死死克制住。相比之下,其他人的反应就更大了。 皇后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亲王只冷哼一声。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场面,众人的关注点却不约而同歪了。 顾敛一下成为视线焦点,福吉也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扶着他的手掌不自觉收紧。 舒亲王继续道:“皇兄,我还要多谢你,这些年替我养大我的一双儿女。”他看着顾让,“让儿,你过来,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