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故人归。
见张起灵迷茫,张海素心口也一阵钝痛,或许是对他失去记忆迷茫的共鸣,抑或是因为在意而衍生出的过多情感,总之她无法做到对张起灵的痛苦视而不见。她不能看到他痛苦,那比让她自己亲身经历还令人窒息。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佛说众生皆苦,不独谁一人,可她只在意张起灵一人。
出了鲁王宫,张海素又一次跟上了张起灵的步伐,虽然她并不知道张起灵要去哪里,是回陈皮那里……还是要去些什么别的地方。据张海素所知,陈皮似乎在他和吴三省之间搭建起了某种联系,鲁王宫只是个开端。
斜阳西下,张起灵背着黑色双肩包行走在山坡之上,久无人烟的小道荒草生长,硕大的落日,包裹在火红的晚霞中,一寸一寸消失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他忽然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眼前冥冥落日。
自然的壮观伟丽,太阳磅礴宏大,即便在日暮时分依旧宏伟,令人生畏。黑夜与白昼交替,漫天星辰在夜空中熠熠生辉,生命在其中流淌,生生不息。世界之宏大,没有人会不对他崇敬与好奇,张起灵也不例外。
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教会了他向外,他只认为晚霞和落日很美,现在要停下来观看。
张海素顺着张起来的目光看去,落日黄昏,心头那股莫名的情愫达到了顶峰,这种莫名的感觉将所有的记忆碎片和日记中的内容串联,如一把利剑,划破那层透明的隔阂。
那一瞬间,往事通通被想起。潮水一般的往事袭来,将她无声息的溺亡在记忆的大海之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好在,张起灵最后选择了回到四门,他和陈皮在密室里交谈良久。
张起灵从密室出来之后,走到了张海素身边,“他找你。”
张海素蹙眉,陈皮找她?
“你不想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刚进门,张海素就看见,陈皮皱得橘皮一样的脸上笑容阴翳。他生的一副凶相,哪怕在笑也依旧带着阴狠。
随着她一步步走向陈皮,空气瞬间凝重了起来。她站在陈皮对面,侧着头,阴测测注视着陈皮,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即便是久经江湖的陈皮,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你为什么还不死?你说董宁一个人在下面,会不会孤独?”张海素毫不留情,一语直中陈皮软肋。可陈皮只是冷笑,他陈皮一生心狠手辣,从不畏惧神佛,也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这世间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弱的被他吃掉,是理所应当,而他被更强者吞并,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你想起来了?还是你一直在装?哈哈哈哈哈哈。”陈皮放声大笑,嘲讽道:“为了留住那个小哥?我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脑子不清楚?你们张家的女人是不是都这么蠢啊!”
“董宁她死就死了,又不是我杀的她!我为什么要死?她都死了,还有什么孤独不独孤!张海素,你要是真的想找杀人凶手,你去问问跟你一家的张启山啊,你问问张启山为什么不救我师娘!你问问张启山为什么要清洗九门!”
陈皮那双半瞎的眼睛里,火花四溅,说到激情愤慨时,他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抬手将手边的茶盏摔了个粉碎,“张启山究竟把九门带上了一条什么路?你现在又想做什么?”
她失忆,是在救下张起灵之后不久,她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然后就失去了记忆。
后来张起灵来问自己,说是自己告诉他,他叫张起灵,是张家的族长。他还想知道更多。可那个时候,张海素已经记不起过去了。
她冷眼瞧着眼前暴怒的陈皮,“我记起来了,我告诉你,陈皮!张家的女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狭隘,你不明白张家,你也不会明白董宁。”
正在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