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室的门依旧紧闭。天渐渐黑了,张元悠点燃蜡烛,她越等越困,索性撑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到了后半夜,密室的门开了,张元悠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出来的却是张海明,张元悠头一歪,“族长呢?”
张海明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族长还在里面,他说要自己想想。”
张元悠点了点头,“一起吃饭吧。”
张起灵在密室里足足呆了七天,张元悠在门外等了七天,第七天的时候,张起灵一身疲惫从密室中走了出来。不同于进密室的从容,从密室里出来的张起灵身上带着一种大石压在肩上的沉重与疲倦,他逐渐回忆起了这十年发生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张元悠,没有任何停留的越过她就走,走出去没有三步,张元悠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张起灵转过头,张元悠拍了拍手里的食盒,“吃的在这儿呢!”
张起灵又退了回来,在桌边坐下,张元悠打开食盒,里面是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几天没进食,张起灵很快就将一半烤鸡吃得只剩一堆骨头,从厨房回来的张元悠望着盘子里整整齐齐从中裂开,还剩一半的烤鸡,“留给我的?”
张起灵点了点头,目光却在张元悠手中的衣服上聚焦,这是一套很干净的男装,张元悠把衣服递到他手里,“热水已经提进屋里了。”如果不准备热水,张元悠丝毫不怀疑张起灵会去山泉里冲个凉水澡。
过去相处时不曾注意的细节,在回忆中被一一总结。
等张元悠吃完烤鸡,张起灵已经洗好澡躺上床睡觉了。
张起灵睡得很香,呼吸均匀,他太累了,张元悠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一时半会可能不会醒,于是也脱了鞋翻进床里。
不知睡了多久,张元悠被人推醒,张起灵已经醒了,他推醒睡梦中的张元悠,和她说:“起来!跟我走!”
“去哪儿?”张元悠睡眼惺忪。
张起灵和张元悠从古楼中搬了出来,搬进了山脚下一个与山顶瑶寨一模一样的瑶寨。靠着对古楼旁外家残存的控制,张明山与当地瑶人沟通,说山顶有个盆地,可能会出现泥石流,危害到整个村子。在各方的组织动员下,整个瑶寨集体搬迁到了山下。
搬迁的整个过程,由张明山和几个瑶人首领主持。
张起灵在瑶寨里修了一座吊脚楼,此后十年,他都一直和张元悠住在瑶寨中,白天,张起灵跟着寨子里的青壮年一起狩猎,他身手极好,很快就被推举为首领,备受尊崇。张起灵偶尔会学着寨子里青年,送给张元悠一些精美的小玩意儿。
有时是梳子,有时是银饰,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们还按照瑶寨的风俗,举办了一场婚礼。
青山碧溪,张起灵牵着马走在前面,头戴银饰的张元悠坐在马上,一手握缰,另一手捂着嘴咯咯的笑,一头银饰随着她的笑而晃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阳光照耀,张元悠周身都被这温暖阳光镀上一层斑斓光辉。
阳光温暖的照在张起灵身上,也洒在张元悠身上,他们共同沐浴在光明之下。分明知道身后就是张元悠,这个他从孩提时代就相识,后来朝夕相对的张元悠,可张起灵依旧忍不住回头去望,强烈的光芒放大了张元悠较好的面容。
时间仿佛静止,山坡上,张起灵与张元悠四目相对,整个世界在这一刻急剧缩小,只剩下他们二人。他们彼此联系,相互交融,微风拂过,吹起张元悠乌黑鬓发,张起灵再一次听到了风声,三日寂静的风声与自己的呼吸声,从恒古的雪域高原传来。
在失去之前,还有拥有与得到。
山坡上,张起灵枕在张元悠膝上,懒洋洋的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