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抓野兔放风筝漫山遍野地跑,时至夏初,又着人陪他去划船,还要下水捞鱼,玩得不亦乐乎。范驰安到家后,他更是开心,拉着兄长左问右问。
“听学好玩吗?”
“天机阁如何?”
“盛会上有没有见到长流派的人?”
“长流派的规矩多不多?”
“萧时予准备去哪里听学?”
范驰安一一应答,转头询问起范煜安的功课。
范煜安虽逃学,却又十分好学。课上讲的不爱听,可书房里的书也没少看。文章写得不错,连带先生对他逃学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这个祖宗十二岁后速速滚去长流派,眼下千万别在课上发作就好。
几日后,范之年到家了。
他将范煜安母亲的棺椁贴满符咒,以保尸身不腐。
噩耗传出去,恰好萧老家主带着萧时予和萧知微在邻城,这才有了第二次见面。
萧时予是出殡前一天到的,她站在范家外面,看着堂前挂上的白色帷幔,一时有些恍惚。
跟随父亲进了大厅,见范煜安正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中间。旁边跪着一位稍年长些的哥哥,她听父亲提起过,是范驰安。
午后,范之年将孩子们赶去房间歇息,萧时予就在此时才和范煜安迎面撞上的。
范煜安看着并不好。
原先梳得规规整整地头发凌乱不堪,发丝糊了满脸。眼睛红肿,眼下乌青一片,一看就是几日没合眼了。嘴上裂了几道口子,扯起一边嘴角时还往外渗着血珠。他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声音更是沙哑:“时予来了,这位是?”
萧时予在厅前时他并未注意。
一阵沉默,萧时予缓缓道:“我与姐姐同父亲在这附近,听说出事便来了。这位是我姐姐,萧知微。”
范煜安点点头向萧知微问好后,未再开口。
许久,范驰安从前厅走过来,正看见三人对站着不发一言。上前道:“知微、时予,一路赶来辛苦了,我着人送你们回房间休息吧。”
萧知微应道:“好。”
萧时予跟着萧知微走,走到一半回头望着范煜安。
范煜安还在原地,似是感觉到了,他抬头望着萧时予。良久,他跑过来站在萧时予面前,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支支吾吾地,最后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再不吭声,只一个劲地盯着她看。萧时予也猜不出他想要说什么,还好范驰安上前解围:“时予,煜安还记着要同你游船看花灯呢,这次怕是没有机会了,来年中秋吧。”他回过头又对范煜安道:“回去,晚上还要守夜。时予会多待些日子的。”
范煜安应了一声,便垂下头跟在范驰安身后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