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十靶,靶靶打空后,王小琥跟着车先回了学校,在严格详细的军训评分标准中,如果不是自己走的,会被扣分,最后会关乎到能不能及格,不及格需要第二年补训,甚至影响评奖评优资格。王小琥几乎坚持到了终点,却在终点前被拉上了车,又坐车回来,这部分分是扣定了,虽然遗憾,但也没有办法,当时的小琥还意识不到因为自己想不开,自己作,弄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当然意识不到,因为在之后的人生里,她又反复经历了类似的故事,对于老天爷早早就给出的暗示,没有眼色的王小琥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事情覆水难收。拉练后是难得的自由活动,王小琥拖着自己两只伤脚去了校医室,之前只有一脚受伤时虽然瘸,但好歹还有个好脚可以承力走路,现在走路先迈哪只脚成了一个大问题,右脚刚受伤,一承力是钻心的疼,左脚倒是疼的没那么尖锐,但一迈出去的木酸胀痛的感觉更是另人感到不详,即使愚钝如小琥,也知道再这么下去脚恐怕会出大问题,虽然她还是没能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去校医室挂了号,接诊的医生对军训新生为啥会来基本心中有数,无非就是扭伤中暑啥的,然而小琥的情况还是让校医吃了一惊,倒不是说她伤得多么清新脱俗,只是扭伤一般都是单侧,很少见到双侧,毕竟一般人扭到脚就知道注意了,怎么会把两只脚都扭了呢。这个患者虽然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吧,看着也挺健康,但鉴别诊断那根弦还是被拨动了。双下肢肿胀疼痛,按之凹陷,急性起病,同学你小便怎么样?有没有家族史啊?作为准医学生的王小琥此时还是个大医盲,之前短暂的十几年生命里,除了拉肚子去了一次医院就诊,大部分时候生病都是被黄桃罐头治愈,黄桃罐头做不到的,赤脚郎中抗生素+激素+抗病毒的常规三联也能屡战屡胜,小琥贫瘠的医学知识最多也就是广告里的专治慢性咽炎的慢咽舒宁啦、胃痛胃溃疡就找斯达舒啊这类的,小琥正好最近天热,小便确实不多,如实答了后,对方脸色变得更凝重,本来以为就是个普普通通 的崴脚,谁知道还有可能是真有点什么大病,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啦。出于谨慎,校医除了开一瓶红花油,还开了个尿常规,天知道,十几年前电梯还不是主流设备,楼梯才是。从二楼到一楼的化验室,20几个台阶,对于双脚皆废的王小琥来说真是难于上青天,当她挪到楼下时,不由疼出了一身冷汗。艰难的完成验尿后,她实在没有勇气再上下一次,就拿着红花油回去了,只是此时的脚伤已经不是红花油能改善的了,甚至可以说,毫无用处。没能耐的王小琥又哭唧唧的给千里之外的父母亲人打电话,像高中常做的那样,可惜,现在相隔近千里,在绿皮火车大行其道的当年,这个距离需要倒至少三种交通工具,至少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家人们心疼,却没有办法像高中时那样,直接骑摩托或开车来看她,给她安慰和支持。目前的情况,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家四口分散四地,除了大家一起难过伤心,真是爱莫能助。哭唧唧的王小琥带着满腹的委屈睡了,梦中期待着明天奇迹能发生,自己脚睡一觉就再也不疼了,或者再醒来折磨人的军训已经结束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奇迹没有发生,脚还在疼,肿的越来越厉害了,军训还没结束,还在如火如荼的举行。王小琥她脚疼,她不想动,但她不敢说,不要求休息,她觉得在被别人发现病情并允许休息前,自己是不配休息的。不得不说,从某个角度讲,王小琥也是个固执的人,是个坚守本心的人,虽然她的坚守令人无法理解,甚至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为了啥。总之,这天清晨她又出现在了以某个苏联专家命名的广场中,站在队列中。这天训练内容仍然是踢正步,王小琥站不稳,也不敢往外踢脚,因为每踢一下甩出去的脚会有断了一般的痛感。这样动作自然无法和其他人一样,更谈不到整齐划一,班长实在受不了了,说如果你不行就不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