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外，德公公小心地守在宫殿外面，之前在他去取水的时候，就吩咐了小太监将福宁宫内的瓷器换成了那些便宜的瑕疵品。
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这殿内迟迟没有传出来皇帝砸瓷器的声音，此时的德公公有些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了，他倒是希望皇帝发发脾气，哪怕打他骂他都行。
太医们常挂在嘴边的养生之道中提到过，有气不要忍着，一定要发出来才好，否则气结于心，对身体无益。德公公自然希望皇帝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才好。但皇帝并没有召德公公进去，他也只得在殿门口干着急。
此时殿内的皇帝扫了一眼左边架子上的丑瓷器，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丑茶杯，便知道这是德公公的安排，可今日他只感觉累极了，只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半分其他的心思。
他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手心一片湿润。
他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
这时，之前在殿上查看尉迟清晨的张太医匆匆赶到了福宁宫求见。德公公见了他跟见了救星一样，连忙替他通禀。
“陛下，张太医求见。”
良久，福宁宫内才传来皇帝的声音：
“进来吧。”
张太医本就是个急性子，再加上事关重大，所以皇帝话音刚落，他便跟一阵风似的进了福宁宫。
“陛下，那尉迟清晨身上的毒臣验证过了，正是毒药‘风雅客’。”
之前在殿上，皇帝吩咐将尉迟清晨的尸身拖下去剁碎了喂狗，其实就是为了恶心尉迟海晏，实则这尸身被送到了张太医处，由张太医研究。
听到张太医的汇报，皇帝并没有出声，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张太医继续。
“此药做工繁琐，耗时也长，同时材料珍稀，因此十分难得，这药分为茶和香两部分，皆是无色无味，单独使用任何一样都没有问题，但若是同时使用，中药之人则会在闻到香的味道后立即暴毙身亡。”
半晌之后皇帝才悠悠开口。
“你说，这药极其难得？”
张太医点头。
“是的，但此药若是做成，必然是双份，否则无法完成......”
皇帝冷笑，那想来尉迟海晏手里说不准就还有一份风雅客，也许这剩下的一份就是留给他这个皇帝的。
想到这里，皇帝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朕知道了，今日这平安脉请的不错。你下去后自去领赏吧。”
张太医心领神会。
“是，谢陛下赏赐。”
张太医退下后，数道秘旨从皇宫里发出。
当夜，尉迟清晨的头颅就连同那块黑杀令被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东国。
京城之外的一座小山上，耶律余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匹带着头颅和令牌的快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个东国死士一言不发地站在耶律余的身后，仿佛一座座雕塑。
今夜的风似乎有些大，耶律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他原本因为万寿节的计划，一直隐藏在京城之中，但今日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顶好的机会。
“是时候回去，给我的好大哥找些麻烦了。”
朝堂上发生的变故似乎并没有扰乱京城的平静，至少阳光能够照到的地方还是如往常一样。
而那些阴暗的角落中发生的事情，暂时都与吃了瓜后睡得香甜的沈年年无关了。
经此一事，尉迟海晏似乎完全沉寂了下来，尉迟府也整日闭门谢客，但沈和疆还是留了人一直盯着尉迟府，就算是尉迟海晏如今离开了朝堂，也没有人敢小瞧了这个在官场上沉浮了近四十年的老狐狸。
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