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那样军事重镇行将就藩的藩王,殿下自被封为燕王之始,便注定了要与朝堂上的种种利益集团有所关联。
这个时候朝野之下,人人自危。
胡惟庸做丞相不是一日两日,整个朝堂之上,无论是他的门生故吏,还是曾经接受过他恩惠的官员不在少数。
这个时候,眼看着由胡惟庸之案所激起的千层波涛,就要落在他们这些人身上,那么这其中昔日与殿下您交好的那些官员,又怎么可能放过您这棵苍天大树。
你想着退避三舍,可是那些已经走投无路的家伙,并不会放弃这个把您拖下水的机会。”
姚广孝越说目光越坚定,此刻已经完全掌控住场上节奏的他,今日仓促拜会燕王而准备不足的那种紧张,已经完全被他放置脑后。
“当此之时,殿下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避是避不过,那么如今放在殿下面前的便只有主动出击这一条路可以选。
朝堂的风浪越大,这其中蕴藏着的机会也就越多。
这朝堂上的风向,虽然表面看上去依旧猛烈难以揣测,但是倘若殿下真的能参与到其中,未必不能发现一条可以拼一拼的小径。
此刻朝堂的氛围就如今日外面的天气一样,虽然依旧是乌云密布,但不知殿下可否注意得到。
今日外边吹的并不是冰冷入骨的西北风,而是从温润的东南方吹来的疾风。”
姚广孝的话说完,朱棣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慢慢的往窗边走去。
不消用手往外探,只是抬眼看向了自己在门外小校场上摆放着的战旗,他就知道姚广孝所言非假。
东南风取代了西北风,这就意味着漫长的寒冬即将结束。
再等几场温润的春雨过后,整个大明无论帝王将相,还是黔首百姓,大家期盼了许久的春天就真的要来了。
“依大师之见,本王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
朱棣这个时候语气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是先前那种倨傲无礼的模样,此刻却也已经消散了大半。
“贫僧以为,今年这场寒灾来的范围甚广,今年粮食欠收已成定局。
当此之时,陛下为了安抚各地百姓,同时也为了能够让我大明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次赈灾的任务更好地执行下去。
安排诸位藩王就藩,怕只是时间的问题。
故而今日贫僧斗胆拜会燕王殿下,所希望的便是燕王殿下能够给陛下地上这份关于藩王之策的奏本。”
姚广孝重新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誊写的那份奏本,又一次恭敬的递到了朱棣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