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有没有一个叫周窈的。”
说完,桂婶便收起名册,叫来一名护院看着周仲和张盛,转身走了。
但她去的方向却不是后院,而是挽娘的院子,却被挽娘院里的女婢告知:“娘子去迎客了,前头来了位豪掷千金的客人,点名要莺娘子作陪。”
莺娘子是铜雀楼的花魁,一年初次登台,便名声大噪,被人看中包了下来,至今没撒手。
好好的摇钱树,成了他人的笼中雀。
要知道这铜雀楼中,多少豪商贵客,一掷千金,就是想要一睹莺娘芳容。
为此,挽娘心中一度不悦。
但那位看中莺娘的人,是十万凉州守军的副都统,手握实权,又是镇国将军的心腹,实在开罪不起。
挽娘不得不咽下这口气,金尊玉贵地供着莺娘。
好在莺娘是个懂事的,哄得那位副都统松了口,肯让她偶尔露面,为一些来铜雀楼消遣不好得罪的贵人,弹琴赋曲。
只是在三个月前,不知为何,那位副都统忽然不许莺娘再见外客了。
今晚来的这一位公子,生得相貌不凡出手阔绰谈吐得体,若是以往,挽娘肯定十分愿意把他往莺娘院里领的。
可惜他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不是奴瞧不起赵公子。”挽娘面上盛着笑,语气柔婉:“莺儿这几天身子不适,实在无法待客。否则奴哪有把贵客拒之门外的道理。”
有钱不赚是傻子。
挽娘眼珠儿一转,身子柔若无骨地往这位赵公子身上挨去,风情款款地道:“楼里还有别的姑娘,同样色艺双绝,不比莺儿差。奴叫她们来陪公子……”
话未说完,这位赵公子侧身一避,躲开挽娘的倾身靠拢,漠然地看着挽娘摔到地上,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挽娘摔了屁股墩,身上那几分做作的妩媚风情顿时化作狼狈失态,心中不由暗恨。
“既然不便,我改日再来。”冷面无情的赵公子一甩衣袍,毫不迟疑地走了。
正好这时桂婶寻过来,告知挽娘:“那周窈的家人带了一百两银票来赎人。”
挽娘在赵公子受的气,这下便找到了发泄口。她冷冷地道:“那小姑娘日后长开了定是个尤物,一百两就想把人带走,简直痴心妄想。你随便寻个借口把人打发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接走。”
见到周窈的第一眼,挽娘就已下了决定,要将她调教成一棵摇钱树,哪会这般轻易放人。
桂婶明白挽娘的心思,点头应是,转头去回周仲和张盛,随便掐了个借口:“赌坊把人送过来,开口向我们讨了二百两银子。两位拿一百两来,可没办法把人赎走。”
周仲和张盛皆是一怔。
“那要多少?”张盛明显局促了起来,带着几分小心地问:“二百两?”
“五百两。”桂婶料定两人身家浅,决计是拿不出来五百两的,哂道:“三日内拿不出五百两,到时候又是另一番价了。”
从铜雀楼出来,张盛和周仲都颓丧着一张脸。夜色深深,人影被灯照得如鬼魅。
周仲长吁短叹:“五百两,我到去哪儿筹五百两呢?就卖了我也不值这个价。”
张盛垂头不语,解开马车,驾车离开铜雀楼。
城门已关,回不去平凉。两人随便找了户人家,花了十文钱在柴房里凑合了一夜。
天一亮,张盛先是去了西市一趟,找相熟的小商贩借了一通钱。
可大家都是小本买卖,手上余钱不多,张盛跑遍半个凉州城,也就筹了几两碎银。
至于周仲,去找了他那两位把子兄弟章老三和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