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筑巢。我若没猜错的话,这被烧毁的木片应就是蜂屋的残片,那些飞入猎场的蜂子应就是养蜂人饲养的。但这侯国之内从未有养蜂人,阿兄若要追根溯源,怕是有些困难。” “不……”章茆将那些残缺的木片在地面一一摆开,隐约可见断断续续的符文图形,“这木片上残留的符文图形我曾在桥桥那儿的书简里见过,这应该是西域诸国的文字图形。”又凑至明桥眼前,紧睨着他问,“我记得桥桥懂一些西域文字,你看这些符号是西域文字么?” 这些木片上的符文图形虽是残缺不全的,但明桥还是认出了那残缺不全的“绣”字。 “确是西域文字,”他嘟囔着,“但这些文字被烧得面目全非,我难以辨认。” 章茆并不怀疑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不但不因他未认出那符文图形而失望叹息,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只要知道是西域文字便够了!”又关切嘱咐道,“桥桥,你这几日好好在这儿养伤,我明日派人将你阿姊接过来,也好安你家人的心。时候不早了,我与妹妹便不留下打扰你了,你早些歇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屋里的婢女去办。” 明桥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好,心思却始终牵在那个用西域文字写成的“绣”字上。 *** 绣,是他阿母的名字。 阿母已不在人世,那养蜂人绝不可能与他阿母有丝毫干系,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那个“绣”字与他阿母联系了起来。 他从未见过他阿父,阿母与舅父一家也从未与他提起过他阿父,可他却能猜到他阿父并非大汉朝的人。 自幼,他便知晓自己的眉眼轮廓与身边人不一样。 阿母识得西域文字,留给他的书简里头也有许多用西域文字写成的文章。 他想,那应是他阿父的书稿。 而他的阿父,也许还活着。 *** 自出了明桥的屋子,章怀春便发现堂兄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而堂兄突然自作主张地替她与明桥道别,定然是有话与她说。 她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行至后院的那片池塘前,见他将那碎布里已成碎屑粉末的木片残骸撒入池水里,终是出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沉默。 “阿兄引我来此,是要与我说明桥的事?” 章茆面色凝重地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屑,沉声道:“这些残骸碎片是那养蜂人故意留下的线索。我在桥桥面前摆弄那些木片时,发现木片背后也有字,是我们大汉的文字,虽被烧得模糊不清的,但我还是认出来了。” 他顿了顿,怅然道:“那两个字是桥桥母亲的名字。桥桥的父亲……也许还活着,而他这父亲的身份也有些不简单。” 章怀春有些恍惚:“阿兄的意思是……明桥的父亲许是胡人?” 章茆笃定地道:“你应该很早就发现桥桥的面貌与我们不太一样。从前,我总是嘲笑他一个少年郎君却生了一张白似豆腐的面皮,有我们没有的浓眉大眼,就连眼珠子也不似我们这样的黑色…… “可即便他与我们如此不同,甚至深谙西域文字,我也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毕竟他祖上就是凉州的,也曾与匈奴、西域诸国通婚,他一家身上多少会留着一些胡人的血统,他的面貌与我们不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只是担心,他父亲若真是胡人,又如此费尽心思地破坏了今年的秋猎大会,究竟想要做什么?” “许是冲着明桥来的。”章怀春猜测着。 “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