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地问:“你家又为何要聘他家女娘?”
阎存善心一紧,头回在这小少年面前露了怯。金阎两家结亲自然有着不能与外人道的缘故,这是家里的隐秘。他痛恨厌恶金霄,不仅是为这人俘获了他心上人的欢心,更为这人的存在便是他家的莫大耻辱。
他心里虽有鬼,但却不想在明桥面前露馅,强装镇定地冷笑着:“你既然不肯用心帮我,又何必在这儿阴阳怪气?告辞!”
说着,他又向静默于一旁的章怀春拱手行了一礼。
而那些与他结伴而来的世家子弟也相继离开了此地,有些人在经过明桥身边时,还不忘恶狠狠威胁一番:“明桥,你这回拿弹弓打我的仇,我记住了!武艺我比不过你,蹴鞠却强似你许多,你若是有胆量,就不要当缩头乌龟,敢与我前往章世子的鞠城较量一番么?”
明桥嘻嘻笑着没有回应,转身朝醉仙亭去了。
那人似仍不死心,欲强拉了明桥去鞠城较量,却被折转回来的阎存善阻止了:“你和他这个黄口小儿较什么劲儿,即便赢了,能有多大的面子?让他和那个‘千金美人’厮混去,我们往别处去耍!”
***
待这些人走远,章怀春与阿岱便一前一后入了醉仙亭。
亭中,金霄形容狼狈,衣衫鬓发俱乱,哪里还有“千金美人”的翩翩体态?章怀春见他脸上有伤,怕他身上也被那些人打出了个好歹,欲上前替他检查身上的伤处,却被他慌乱地拒绝了。
“多谢大女公子,我身子无碍!”金霄谢过了她的好意,似又想起了什么,温声问,“大女公子可是来赴贵府二女公子与家妹之约的?”
章怀春颔首:“正是。金郎君见过她们了?”
金霄道:“家妹被阎家大郎君带走了,二女公子也跟着去了,我是特意等在这里给你传话的。家妹说,今日怕是不能与大女公子相会了,请女公子不必再等她了。”
好友负了约,章怀春也不恼,出于医者仁心劝了一句:“你脸上有伤,沅水河畔的药棚还未拆,那儿应还有人守着,金郎君还是下山找医馆的人看看脸上的伤吧。”
金霄缓缓抬眸,撞上她慈悲怜悯的目光,眼中神色深了几许,垂眸道:“好。”
章怀春并未留意他的神色,却是一旁的明桥将他眼中的神色变化窥了个清楚明白,也不由得深了眼眸。
再看这金郎君将从怀中取出的一枝桃花枝递到自己跟前,他立时抬眼,天真无邪地笑道:“金家哥哥这是何意?我尚年幼,与哥哥又同是男子,这花我可不敢接啊!”
“这不是送你的花枝,”金霄忍着脸上的伤痛轻轻扯动嘴角笑了笑,继而歉然道,“这还是你替令姊送我的那枝,请明小郎君代金某将这花枝交还令姊,令姊之心意,金某不敢领受。金某一介商人布衣,实在配不上明家女公子,请她另择良人吧。”
明桥神色深深地望着他,很不情愿地接过他手中的花枝,轻轻转动着那桃花枝幽幽感叹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我阿姊自作多情了。”
金霄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忖道:“阎家二郎君与令姊门户相当,实为良配。”
“良配?”明桥嗤笑不已,“金郎君既然对我阿姊无意,倒也不必为她乱配鸳鸯。”
金霄愕然,但也没有多问,再次与亭中的两人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开了。
***
而金霄此番言行却触动了章怀春内心深处的心事,想到那被拒的明家女公子,她难免有些物伤其类的伤痛。
她虽不曾这般大胆地向郑家郎君表明过心意,但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一月有余,她回回前往西跨院替闵氏诊脉看病时,他疏离的态度,无不像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