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奇的伤口恢复得慢,于是他们在唐山又呆了一段时日。
等他们再次出发,准备北上的时候,邵奇提出要不要约周红丈夫吃个饭,道个别。
李浩成摆摆手:“他在办大事呢,别去打扰他。”
次月,李浩成在沈阳听广播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则新闻:
50名被捕的“菜刀队”业务骨干被枪毙。
不久他又听说,先后又有600多名“菜刀队”成员落网,根据罪行判处了相应的刑罚。
听到这里,他不禁红了眼眶。
正义的光,终将照在大地上!希望这能抚慰周红枉死的灵魂!
菜刀队覆灭后,周红丈夫祭拜妻子时,常默默念叨那对仗义的兄弟。
此时这对仗义兄弟,正在东北这片黑土地上颠沛流离,过关斩将。
首先是钱不够了。
两人在唐山逗留大半月,花了不少钱。
来到沈阳后,李浩成迷上了杀猪菜,顿顿都要下馆子。
他尤其喜欢这里头的酸菜,这酸菜是南方吃不到的,贼有劲,贼上头,一天不吃就想得慌,一想起来牙缝里就酸溜溜的。
怕被人打劫,住的是招待所,招待所多贵啊。所以钱还没挣到呢,就捉襟见肘了,晚上只好去睡大澡堂子。
邵奇算了一笔账,建议道:“老弟,睡澡堂不是长久之计,要不咱去租个房子,买些锅碗瓢盆,自己做饭吃。”
李浩成答应了。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李浩成去市场选货,邵奇则去满城寻找合适的租房。
最后他在市郊租下半间泥草结构的土房,每月七块钱。
李浩成第一次踏足土屋的时候,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哀嚎:“好破啊!”
这件土屋的屋顶是草,墙壁是泥,室内墙壁和棚顶糊满了报纸。
南北炕,中间用几块木板遮挡,他们租的是南炕,北炕是个北京小伙。
春寒料峭,在东北必须烧炉子。
李浩成从供销社买来燃煤,和邵奇熏了一屋子的烟,也没把炉子点着。
烟顺着管道飘到隔壁,把北京小伙给呛了出来。
小伙子名叫王基,爹妈都去世了,自己一个人在沈阳闯荡。
他长得眉清目秀,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虽然举止平易近人,却自有高华之气,
他见两个南方人点不来炉子,觉得很好玩。
“烧煤需要先引火,我一般捡点柴火和胶皮圈来引。而且煤得和黄泥和在一起。
什么样的煤,和多少泥,有很多学问的。泥和多了,会压死炉火;和少了,又会烙炉。
炉膛、炕和烟囱,是煤燃烧煮饭热炕最后变成气体排向天空的通道。
这个通道有时不通,炉灶就要倒烟,炉火就不旺,就烧不熟饭。所以要常常扒炉子、扒炕、捅烟囱。”
李浩成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跟邵奇说:“要不咱们还是去睡澡堂吧。”
邵奇很有耐心,跟着王基学了一会儿,已经掌握得差不得了。
房间很快暖和起来,李浩成身子一歪,躺在了炕上:“哎,你还别说,这北方的炕就是暖和!”
王基又带着邵奇去粮店买米、面、油,去供销社买盐、酱、醋。
南方人的东北生活,就这么有声有色地过起来了。
为了庆祝乔迁“新居”,邵奇特地买了肉和菜,煮一盆火锅,邀请王基一道来吃饭。
屋外寒风凛冽,这小小一间陋室却温暖如春,三人在腾腾热气里把酒言欢。
王基长相斯文,待人客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