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沈青竹不禁抬眸,看了看永昌侯。
永昌侯脸色黑沉得厉害,不用想也是,谢氏死都死了,还要牵扯出人命官司,不能消停,尤其是京兆府一点都不给面子,要公事公办,这简直就像是打了永昌侯巴掌。
他心里能高兴才怪呢。
沈青竹寻思着,就听到夜晟泽开口回应,“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是。”
应了一声,官兵四下望了望。
“敢问夜将军,谢氏的尸体在哪?”
夜晟泽瞟了一眼夜晟澜的方向,官兵见状直接过去了,夜晟泽则牵着沈青竹,站到了永昌侯身边。
瞧着永昌侯暗沉的脸色,夜晟泽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戏谑。
“真没想到,人都死了,生前做的烂事还会被放出来,十几条人命,这么上门查,只怕并非空穴来风,看样子永昌侯府注定要有一截,躲过了时疫,却躲不过这一次了。”
听着夜晟泽的话,永昌侯的脸上几乎要滴出墨来。
他侧头看了看夜晟泽。
“你不说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实话都不让人说?那我不说就是了,爹你开心就好。”
开心就好……
这几个字于永昌侯来说简直讽刺,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有什么可开心的?他也不是不知道,夜晟泽说的是实话,只是,实话伤人,他不想面对。
永昌侯脸色铁青。
这时候,永昌侯就听到了夜晟澜的喊声。
“你们不要太过分,我娘已经没了,尸骨也已经被烧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死者为大,你们懂不懂?你们这是不把永昌侯府放在眼里,要与永昌侯府为敌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夜晟澜吼得歇斯底里,他跟官兵拉扯,争抢装着谢氏尸骨的匣子。
官兵并不放手。
“二公子,我们大人说了,要见永昌侯夫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身上背了命案,还是十几条,这事必须彻查,永昌侯夫人必须去京兆府一趟,哪怕是尸骨,哪怕就是一抔土,卑职也得带到府衙里去,这也是给十几位逝者的交代,还请二公子体谅。”
“体谅?”
呢喃着这两个字,夜晟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看着官兵,睚眦欲裂,连带着争夺匣子的力道,都比之前更大了些。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我娘人已经没了,尸骨你们也瞧见了,却还要这般咄咄逼人,若是我由着你们折腾她的尸骨,让她死都不能安息,那我枉为人子,我更愧对她的生养之恩。”
“二公子,京兆府办差,这是公务,还请你理智些,不要乱来。”
“公务?乱来?”
夜晟澜呢喃,语气里全是讽刺。
“怎么,这些年京兆府办不了的差,断不了的案还少吗?非得在我娘的案子上如此强势,你们想做什么?真当我永昌侯府没人了,可以由着你们揉捏,由着你们践踏吗?踩着我们永昌侯府的脸面,给京兆府贴金,你的胆子未免太肥了些?你当我永昌侯府那么好欺负吗?”
话音落下,夜晟澜猛地用力,想将匣子夺回来。
他必须把案子压下来。
这些年,谢氏的手并不干净,若是不把案子压下来,指不定会查到什么。
谢氏因疫症而死,已经很不体面了,永昌侯心里本就忌讳,若是再让官府查出了谢氏生前的事,真的沾染了人命官司,加以追究,让永昌侯和永昌侯府丢了脸面,那别说风光大葬了,谢氏就是能不能入土为安,能不能夜家祖坟,怕是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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