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箸。
邱静岁趁他喝茶的时候小声问:“大人下一步对我的安排是?”
陆司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借着遮掩说了一个字:“水。”
想了半天邱静岁才明白过来,她装作不小心地将茶水泼了一点到桌上。
对方却半晌没动作。
既然是来赏花赏月的,定安公主总算也没忘了设宴的初心,安排了一个即景联句的小节目,在场少年少女们自告奋勇地站起来接续,猛然有一女联得极妙,将声音和意向结合得浑然天成,博得了在场所有宾客的喝彩。
邱静岁虽然自己不会作诗,但是欣赏水平还是有的,也跟着鼓了鼓掌。等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桌上的水迹已经被人沾写成了两个字:逢金。
要不是前两天频繁跟母亲出门逛,这会儿邱静岁可能还反应不过来。逢金,不正是距离自家府上没多远的一家裁缝首饰铺面的名字嘛。
邱静岁不着痕迹地用手帕擦去桌上水渍,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菜。
等联到百十来句的时候,活动已经接近尾声,邱静岁听到陆司怀的声音:“后日午正。”
本来联句过后还有几个戏台班子要表演,不过陶衡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却又出了新主意,要玩击鼓传花,鼓停花在谁手里,谁就要当场作诗一首,不限律也不限韵,只要是咏诵荷花即可,做不出来就要罚酒三杯。
邱静岁心里一咯噔,她可完全干不来,要是轮到自己铁定出丑啊。
正琢磨着怎么应对,那边道具都上来了,是一支刚折下来的名种荷花。
得,真要轮到自己躲不过去,还是直接喝酒算了。
敲鼓的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时急时缓,让人觉得他随时可能会停下来,但却又迟迟没有中断。
少男少女们嬉笑着将花一桌桌传了下去,邱静岁眼看着荷花落入背后那桌,吴景将荷花递给宋秋昭,后者刚刚接过来,鼓声骤然停了。
宋秋昭为难地站起身来,众人看清是她后纷纷喝彩,邱静岁也轻轻笑了一下,转回来没有再看。
片刻后,身后的宋秋昭终于开口,是一首五言绝句,头两句只能说是平常,也只有她的仰慕者在夸赞。
“小荷露尖角,池亭度藕洲。”念完最后两句,宋秋昭静静坐下。
陆司怀看见本来正在专心进食的邱静岁立刻像是见了鬼一样猛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宋秋昭,然后她慢慢皱起眉头,几次想要转回身来都又不甘心般再次盯着宋秋昭的背后一阵猛看。
邱静岁心中震惊极了,虽然她大学不是学中文的,但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这么有名的启蒙诗还是记得的,就是不知道宋秋昭是偶然所得还是化用的。
如果是化用的……
而且如果她没有看错,方才宋秋昭作诗的时候那个奇怪男子一直专注地注视着对方,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是有目的性的举动。
又一轮击鼓传花开始,这次鼓声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邱静岁有心事反应不及,荷花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抿着嘴站起来,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宋秋昭,对方正转过身来看自己。
她移开了视线,朝不远处的侍女示意,对方端着方盘过来。邱静岁没有说话,将托盘上的三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惭愧”地坐了下来。
“王大人,朝你打听个人。”邱静岁把脸偏向左面,看着王羽仁问。
“邱小姐请问。”
“宋秋昭对面坐的那个男子是谁?”
王羽仁只看了一眼便回道:“是浑仪监前任监正公冶大人的公子,公冶文。”
“我今日见他几次,其举止甚为异常,大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