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去用膳,阿姐那份一会有人单独送来,她便不去厅里用了。”
方樱心头无名火起,烧掉心中那团乱麻,点起这火苗的,是楼吟晴对程长弦暗挑的眉眼。
这朵小粉花,当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偏要这会儿进来送秋波,坏她好事。
“晴晴,你先去,我俩有事要讲。”方樱尽量耐着性子。
“阿姐,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妹妹听不得的,你不是总说咱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当然要分享着听。”楼吟晴又往里坐了坐,没有出去的意思。
“弦哥。”方樱先不管楼吟晴,覆上程长弦耳边:“我饿,你去帮我看看,饭送到哪里了?”
“好。”程长弦夹在姐妹二人中间明显局促,想出去透口气。
他起来,楼吟晴也跟着起来,程长弦出门,楼吟晴也要跟去。
“我跟你阿姐同食。”他说着,冷冷关门,楼吟晴被拒之门里。
“没关系。”楼吟晴也不恼,转头对着方樱撇撇嘴角:“那一会儿,咱们三人一起吃,你说好不好,阿姐?”
方樱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不生气,不生气,跟一小孩儿生什么气。
“这样,你让我同他说会儿话,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否?”
“否!”楼吟晴拉着嘚瑟的长调:“你明明不喜欢阿弦哥哥,还装什么相思病,要跟他说体己话,我也好奇,你是怎么想的,今日我非要留着,听个明白。”
她悠然地在寝房里散起步来,最后落座桌旁,给自己添上一杯茶。
方樱看出来了,除非程长弦打道回府,这姐们不会挪地儿。
此刻她闻不见药味儿,满鼻子都是烟味儿。她的乱麻燃烧殆尽,熏着滚滚浓烟。
“晴晴。”她唤着小粉花的名字,走下床头。
“怎样?”楼吟晴见她走到桌边也毫无惧意。
“你看这张桌子,是不是质量上乘?”方樱指尖搓过木质纹路。
“姐姐是嫡女。”楼吟晴不屑:“用的东西都是上等货,质量自然好的很。”
“哦,那为何我瞧着,质量不怎么样,容易裂开呢。”方樱搓到桌中央,抚掌。
“怎会裂开,这可是上等梨木,结实着呢。”楼吟晴瞪她一眼。
“不对。”方樱坚定地摇摇头:“你再看看,上头已经有裂痕了,很长,很深。”
楼吟晴敷衍着凑来脸,桌面分明一片平整,不见一痕:“瞎说。”
“没瞎说。”方樱对上她眼,忽然神神叨叨地笑了。
随即抬掌,没有偏差地,朝木桌中心点稳稳拍下。
须臾,裂痕从她掌下延伸开来,均匀裂成四条,分头奔向四个桌角。
木屑飞得不高,从楼吟晴错愕的瞳孔前划过,仅一寸之遥。
“瞧,阿姐没瞎说。”方樱支着桌,摸摸楼吟晴的头,轻语:“你非不信我。”
楼吟晴呆呆看着茶杯里晃动的水波,腿软着从椅子上滑下,跪坐地上。
坊间俗称这个动作,叫掉凳。
“坐地上干嘛,快起来,一会咱们还要用膳呢。”方樱伸手扶她。
“不用。”楼吟晴紧忙躲开,惊魂未定:“我我我我不吃了。”
方樱看小粉花头摇成波浪鼓,实在好玩,蹲下身逗她:“咱们可是一家人,怎能说不用?”
楼吟晴吓地连连后退,撞到桌腿,茶杯翻倒桌上,茶水沿着桌边流下,全落在她脑门上。楼吟晴慌张擦拭额头,方樱视线悄然停在她额间。
水弄花了楼吟晴的脂粉,显露出她额上一块半指长的青紫伤痕,像